因为这事,李菡瑶把倪意尚等人彻底给忘了,满脑子只顾猜那戴帷帽女子的身份、是否跟自己旧相识等,一面千回百转,一面跟着聿真上楼去了。
倪意尚等人本落后不远,眼看着李菡瑶等人跟戴帷帽的女子在醉仙楼门口短暂停驻,再一前一后进门,竟没等他们,不由大怒,认定被抛弃被忽略。
一书生看着倪意尚道:“如何?”
倪意尚羞恼不已,一挥袖大步上前,冷笑道:“咱们吃咱们的。愚兄请你们。”他步伐豪迈,左手却暗暗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触手硬硬的,又是侥幸又是心疼。侥幸带了银子,才没出丑。心疼这银子就要飞了。这是他早上跟媳妇要的银子,是家里仅有的积蓄,原本他不打算花的,只用来装脸,要推林知秋请客,现在却不能不花了。
他越想越气,走到门口又回头。
“派个人去刘家瞧瞧。”他恶狠狠道,仿佛林知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要去搜证据一样。
“对!瞧瞧他可真有事。”
“若无事,等爷羞他。”
……
众人纷纷附和,公推了一位书生的书童跑这一趟。
脸面大似天,大家并不在乎吃一顿,但被当众甩脸的面子要找回来。想当初,林知秋除了一身清贫傲骨、会画两笔画还有什么?还不如他们呢。如今靠着女人吃软饭,有何资格在他们面前逞刚强、甩脸子?
这口气一定要出了!
众人心里其实很羡慕林知秋的艳福,嘴上却忍不住贬低这艳福,无非是嫉妒而已。
倪意尚更想深一层:林知秋显然不在乎惧内的名声,但只要对刘诗雨压制夫君一事稍作引导,便可引到李菡瑶身上,证明李菡瑶妄图颠覆男尊女卑的礼制,建立以女子为尊的政权。在这当口,这话题必将引得天下文人群起而攻之。最好李菡瑶就此覆灭,刘诗雨等女跟着覆灭;覆巢之下无完卵,林知秋也被覆灭,如此,这口恶气才能出尽了。到那时,木子玉和聿真三人也会面上无光。
谁让他们多管闲事的!
想到这,倪意尚心顺意畅。
他道:“其实,何用派人去瞧?他分明就是找借口。诸位细想:他如今是不缺银子的;既不缺银子,为何还要找借口离开?还不是被姓刘的女人挟制了,不敢再像从前,跟咱们诗酒文会。这都是李菡瑶用心险恶,利用美色逐步侵蚀、压制男人,以实现颠覆纲常的目的,其心可诛!那木子玉也不知什么人,竟肯为他开脱。”
“这话一针见血!”
众人都如梦初醒。
倪意尚将此事上升到礼教纲常、阴谋诡计和争霸天下的高度,十分的合他们心意。这证明大家高瞻远瞩,绝不是为了敲诈林知秋一顿吃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倪意尚痛快极了,气昂昂带头走进醉仙楼。
再说李菡瑶一行。
上了二楼,一眼看见听音阁的隔壁雅间门口守着许多壮汉,正是那戴帷帽女子的护卫。
“真巧了!”唐筠尧嘀咕。
李菡瑶也觉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