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楷平是叫着“李教授,李教授”追上来的,手里也拿着同样的文件夹,喘气缅怀:“丁老如果还在世,要多活几年……”
李迎珍简直有点惊悚:“路主任这话说得!”
好像是不太对哦,但堂堂主任总不能道歉吧,路楷平就鼓励年轻人:“在天有灵也非常高兴。”
北楼四零二,贺宏垂和龚晓玲站着等在门外的,统一的红色文件夹呀。杨景行赶快两步跳上去已经掏出钥匙:“这么隆重?”
龚晓玲一拉拦住要开门的手,笑盈盈:“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个什么人儿。”
自己好歹也是个主任,杨景行的面子挂不住:“您别……”
“景行……”龚晓玲轻叹一口气,有点失落的样子:“如果我说我一直就对你有这个期望,你信不信?”
杨景行得考虑一下。
“可是我不敢讲出来。”龚晓玲似乎后悔地倾诉:“不是怕给你压力,而是我自己都想象不到,我设想了各种形式和方法甚至情感,都行不通……前天贺教授把谱子递给我,他什么都不说,我当时就有一种预感,我的心跳都加速了。”
贺宏垂虽然点头但呵呵得好像有点尴尬,路楷平大概注意到了李迎珍脸上的皮笑肉不笑就大声哈哈。
比脸皮嘛,杨景行怕过谁:“您都还没听我弹就心跳加速,钢琴系没面子了。”
“龚教授和我谈了两天!”李迎珍教训语气:“你那点门道还看不透?”
龚晓玲倒是笑得宽容:“可是我就不敢跟你谈,好几次想跟你打的电话……我怕世界上没有杨景行这个人,怕是做了一场梦,没有这首曲子。”
杨景行还是插钥匙开门:“您眼见为实耳听为实。”
进了教室,杨景行还来劲了:“恩师们请坐。”自己一屁股就到凳子上去了。
“哎哎……”路楷平慌张想压住键盘盖:“等人来,都还没来。”
还有人呀,杨景行就起身帮恩师们拿摆一下椅子。龚晓玲不坐,转圈看教室,思路古怪:“今天是哇哇首演吗?”
杨景行笑:“算是吧,就何沛媛听过。”
龚晓玲甜蜜微笑,简直凝视:“谁还说幸福的人儿没有伟大的艺术灵感!”
都不坐,李迎珍把文件夹放在琴上:“丁家人……”还是不提这个吧。
贺宏垂空着的哪只手弹奏椅背,皱眉想起:“录音录像?忘记了。”
路主任好谦虚:“我去拿。”
“拿什么。”李迎珍不客气:“放松点,举重若轻。
怎么放松就是沉默,几个人这么奇怪的站位。杨景行也算是招待客人吧:“我去买几瓶水,没水喝。”
路主任就以为是:“饮水机都没装他们干什么!我打电话!”
出神站了一会的龚晓玲又轻轻迈步:“我现在又怕你弹不出你种美,读谱的那种享受……”
贺宏垂点头证明:“龚教授读到第四页就掉眼泪了。”
杨景行呵:“龚教授应该教音乐审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