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杨景行赶快回到“解决问题消消气”的主线上,以他的分析,媛媛之所以生气,首先是因为不知情,然后是不是还有种自家地盘被侵占的感觉?
何沛媛坚决否认,她的地盘就只有浦钢二村那一点,那还是父母的……
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消的气,杨景行干脆不着急了,再做做准备工作,关心姑娘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在外面等多久了?站累了吧,先把鞋换了。
被暴力脱鞋后,何沛媛情愿踩地板也不穿杨家的鞋,可男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打又打不过实在没办法,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姑娘的脚就踩在了拖鞋上。
被问得烦不胜烦了,何沛媛也只能啐答:打车,家里,不知道没看表,不知道……
杨景行还惦记着:“怎么说的?大姨他们还在不在家里?现在回去时间还差不多。”
“我说吃不成了。”何沛媛爽快干脆:“我也没心情!”
杨景行还是不甘心:“那就周末再补……总之这个事情我要向媛媛道歉,不能停留在口头,等会去吃,哪里?”
有这么轻巧吗?何沛媛都诧异了:“……不耽误你,我回家!”
杨景行才意识到:“还没消气?”
何沛媛只喘气一下,果然不耽误:“她们怎么那么明目张胆?毫无顾忌。”
搞明白女朋友说的是专题的策划和编辑一干人等后,杨景行继续澄清职员做的事和自己无关,不过他分析赵程迪也不至于单纯到完全想不到人情关系这一层,但是权衡之下更不想做一个在老板看来多此一举的人吧,为这种小事还要打个报告挺尴尬的,最关键的,赵主管在成路的谢师宴上可是看到了三零六的关系多融洽,媛媛当时的优秀表现能打消他人很多顾虑,她们能这么放开手脚其实也是对老板娘人格的信任呀。
何沛媛严肃说明她的意思并不是赵程迪应该顾及自己的,而是这种事,至少不能太露骨,峨洋也是个有制度有构架的正规公司了……
是呀是呀,杨景行觉得恰恰因为公司有不能凭个人好恶因素做内容的规定所以她们才无所顾忌,这次的专题应该也是按流程来的,从纯工作的角度来看没什么不合适,而且这种低级别小规模的专题在如歌几乎天天有。
应该是消气了一点,何沛媛的脑筋运转状况明显好转,就纳闷如歌为什么要对视频就行剪辑呢?什么目的?
杨景行觉得就是单纯的为了节约用户时间,其实就这个视频而言是可以甚至不该掐头去尾的,不过职员嘛,对上级的要求往往容易片面理解执行。
何沛媛还是阻止了杨总再给赵程迪打电话问什么情况,她也知道赵程迪这次可是带赵古回去正式见家长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景行的手已经放在姑娘后腰上了,何沛媛好像没发现就没推躲,当然也没迎合,她现在在为“怎么见人”焦头烂额。经历过车牌事件的屈辱后,何沛媛怕极了那种“都知道但是都不说”的境况,谁都知道有个夏雪在北大跟顾问的关系多亲密,何沛媛更了解女人多么善于联想,而且要她装作不知情她自问也演不像还堵得慌,但要她亲口告诉大家是杨景行在聚餐上给大学生唱过那歌?那还不如去跳黄浦江。
杨景行倒死猪不怕开水烫:“别想多了,明天我送你上班,我跟她们说,她齐清诺还该请我吃饭。”
何沛媛不打不骂,还斟酌了才缓缓摇头,时隔个把钟头了又掉下眼泪来。
这个问题这么严重吗?杨景行简直慌神:“好了,没关系……媛媛,问你个问题,如果是夏雪叫我推荐一首毕业纪念歌曲给她,我想推荐齐清诺的,跟你商量你会同意吗?”
何沛媛继续掉眼泪,下巴还开始抽抽了,一转头看向男人,好可怜巴巴的模样,哇一声:“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让我妈那么生气过……”
杨景行愣了。
何沛媛的声调已经急速升级为发泄哭叫:“好说歹说,吵了闹了,最后差点跪下求我了,我妈!真的要跪了,是我爸抱住了。”
杨景行继续愣着,好像抿了下嘴唇。
何沛媛看不下去,转脸对着电视方向放肆呜呜呜,不过没几声后就较快降级为抽泣,姑娘再望向男人:“可她没不喜欢你,你每次去吃饭她请假去买菜要准备好久,看新闻她也好高兴她不说……”
杨景行的眼眶已经湿润,应该是为了避免落下口实,在掉下猫尿之前他一把紧紧搂抱上女朋友,老脸埋藏在了姑娘的发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