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哈:“不用。”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座位这边,下半场也快开始了,维诺妮卡匆匆忙来问一下杨景行,说等会结束后,参议员想和艺术家门见个面:“……如果你不感兴趣,可能需要等待几分钟再和指挥交谈,不会太长时间。”
杨景行是从社会主义国家来的,没事,并不忌讳见见领导。
维诺妮卡大松一口气:“太好了……”
开场前两三分钟,观众们就准备就绪了,好像没少什么人,而且神情也从上半场的激进先锋艺术中恢复了镇定。很多人又在看节目单,从介绍判断,下半场的交响曲应该不会有太大挑战性。
刚刚这点时间,孔晨荷和甘凯呈一家好像一直在听乐弦分析第一交响曲的艺术性,导致几个女人现在少了些给朋友捧场的轻松心态,有点正襟危坐的感觉,只有甘凯呈不屑一顾,因为他手中永远捏着《死去活来》这种把柄。
乐团上台,没开场是那么形式主义了,也不亮相什么的,鱼贯而出去各就各位。喻昕婷好像也没啥新鲜感,直接走到钢琴前坐下,也没多看观众席。这姑娘坐下后就被钢琴挡住了,一楼的观众肯定是看不见她人的。
耶罗米尔出场还是得到掌声,他照样还是得说两句:“勃拉姆斯曾经说,他永远也无法创造任何一首交响曲,人们无法想象,听到贝多芬这样的巨人跟在背后的沉重脚步声是怎样一种感觉。一定程度上,我理解他对响曲这一伟大体裁的敬畏、对伟大作曲家的崇敬。所以在我和这个名叫杨景行的年轻作曲家交谈时,我曾经打算问他,你能感觉到你的身后有哪些巨人吗……我并没有那样问,因为我在音乐中找到了答案。女士们先生们,杨景行f大调第一交响曲。”
礼节性的掌声中,耶罗米尔转身面对乐团,他是老练沉稳型的,没有连立新那么多外在的气势和姿态,稍微一看乐团状态就提起了指挥棒。
随着小提琴和大提琴成双成对亮相,没啥特别新鲜感的旋律或许还能让今天这一千多听众松口气,随便听听吧,总比那种急先锋要好点。
不得不说的是,纽爱的首席还是有两把刷子,对比之下,浦海爱乐的同行还需要再加把劲。
然后弦乐组逐渐全体启动了,一分多钟,打击乐和管乐也迎头而上了,除了喻昕婷还坐在那不动,乐团就算是全员开动了。
第一乐章引子中的假**也让听众们多少打起了精神或者产生了兴趣,大家都看着台上,准备接受作曲家和乐团的劳动成果。
可是假**却渐行渐远了……
在引子之后准备进入呈示部的全体休止上,连立新的处理是安静了一秒钟,耶罗米尔不一样,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让长笛奏响作品中第一个具有强烈取悦意图的短旋律……前面引子也听得出来,管乐往往是拉开乐团之间水平差距最明显的点,纽爱的管乐是顶级的。
打从内心地拒绝“好听”的人应该并不多,哪怕是前一首作品的作曲家,此时此刻也没有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他和音乐厅内的大部分人一样,虽然还没到沉醉欣赏的地步,但是至少还保持了耐心和尊重。
乐曲稳步推进,专业去听的话,纽爱的演绎除了在硬性要求上比浦海爱乐表现得更好一些,色彩处理上也是不太相同的,感觉更沉稳内敛一些,没有那么外向积极。
到了再现部,钢琴终于有机会出手了,同一个主题的四次重复,强调的是节奏和力度的变化。
喻昕婷是不是在资本主义学会爱现了,这么点内容,她从下指那一刻起就像是用上了全身的肌肉和情感,而且和浦海爱乐的琴手的稳重不一样,这姑娘在原本乐曲中所要求的推波助澜之中巧妙地加上了一点点顿挫感,而且每一次新的重复都不是简单地加快加重,音符与音符之间有很细微的处理,即达到了乐曲要求又添加了灵动色彩……乐弦说得对,效果挺好的,能让人忽略俗套。
纽约爱乐的演奏时间比浦海爱乐稍长一点,第一乐章有差不多十二分钟。
在乐章间的短暂几秒钟时间内,很多听众调整一下坐姿什么的,可能是觉得还稍微有点意思,认真听一下值回票价,没见什么人不耐烦,更多的是兴趣,或许还有点对接下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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