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厅外几个前辈乐手在等候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闲散放松,见了团长还是起身,也跟杨顾问打个招呼。
团综合办公室主任也在,点点头:“杨主任来了。”
文付江稍严肃些:“跟杨主任说一下。”
办公室主任点头肯定的样子:“美方很认真,考察得比较仔细比较全面……但是乐手普遍反应,好像有点文不对题。”
旁边的琵琶演奏家有具体例子:“刚开始连音域都没搞清楚,还傲慢得不得了。”
杨景行点点头:“文团长您就别进去了,我去看看。”
文付江有义气:“我也看看什么情况。”
也算是自家地盘不用客气,杨景行直接推门进去。偌大的排练厅里开了暖气,正在接受面试的是民族乐团的推荐名单内的年轻扬琴演奏员,怎么坐在木管组的谱台上去了,更离奇的是正在演奏音阶。
指挥的位置坐的就是纽爱的第一助理指挥尤金史博格戴勒,四十来岁的白种男人,西装笔挺地翘着二郎腿,旁边站着中方翻译。指挥台后面一点是观摩席,坐着四位中方代表,琵琶首席王老师,二胡首席李老师,还有乐团宣传部的主任,一位乐务坐得靠外看样子是负责排练厅的内外沟通的。
杨景行先对前辈们点头:“王老师李老师辛苦了。”
前辈们微笑回应。
杨景行直接朝尤金走过去,尤金也站起来了,转身一些面向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作曲家。杨景行伸手,尤金也伸手。
杨景行稍微握手一下就松开,严肃样子:“欢迎来浦海。”
尤金还是懂礼貌的,有微笑:“谢谢杨先生。”
杨景行又认真问:“这儿怎么样了?”翻译好像看出来了杨主任的熟练,就退后一点放下工作架势图个轻松。
尤金典型的白人肢体语言和神情:“还好,都还好。”
“你确定?”杨景行继续正经着:“你得到什么了?”文付江这些人应该也是听懂对话了,都在旁边一样摆出比较认真的神情。
尤金还是有工作的,他看看自己手中的电话,翻动一下其中的软件:“我有幸见到了,十二位优秀的演奏家,二胡,琵琶……都很好。”
杨景行愿闻其详:“你的好是什么意思?告诉我。”
尤金看着作曲家,好像构思语言:“他们能用历史悠久的乐曲演奏出动人的旋律……”
杨景行不耐烦有点不客气:“别废话,你来这儿不是当观众,你是纽约爱乐团的助理指挥,是吗?”
尤金奇怪了:“……是,当然。”
杨景行再问:“你来这儿要对纽约爱乐即将的演出负责,对耶罗米尔先生负责,对我的作品第二交响曲负责,没错吧?”文团长他们好像有点听不懂了,但是应该听出来杨顾问的语气不算好。团宣传部主任站起来了,满脸关心地走近,两位首席也跟上。
尤金对作曲家点头确认:“当然。”
杨景行的声音越来越洪亮:“这儿的演奏家,他们都是让我尊重的老师,我希望他们得到专业的对待。无论是谁会跟纽约爱乐合作,同时也是我荣幸。史博格先生,你专业吗?或者你的职业生涯并不需要我将来的专业评价?”杨主任这么一长串,翻译当然会发现好多人在看自己了,但是他好像难以启齿。
尤金看着作曲家,好像沉重还是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是的,我理解……我会是专业的。”
杨景行好大声的:“你确定?”
尤金果断点头:“是的……很显然。”
“谢谢你,请继续。”杨景行语气有点怪,再换回母语,对还在谱台上摸不着头脑的演奏家客客气气陪上笑:“高老师你们继续,打扰了。”
演奏家陡然笑得好灿烂:“没关系没关系!”
杨景行理解多:“王老师你们辛苦了,那我先走了。”
王老师还有点弄不清状况的样子,但也点头:“好……不送了。”
李老师抬手拍拍杨顾问的肩膀,关心:“吃饭没?”
杨景行继续陪笑:“还没,跟三零六约了,今天就不请您了。”
前辈很理解的样子:“有机会有机会……”
杨景行邀请:“文团长我们走吧。”
文付江点头哦,想起来什么:“那个那个……张翻译,跟尤金先生说一下,饿了先吃饭,有什么要求跟我们小冯说,你也要吃嘛,人是铁饭是钢。”
翻译点头开始工作,尤金也侧耳听着,然后对文付江说谢谢。文付江也不是完全不会,能说不客气,然后就回邀:“杨主任我们走,不打扰他们工作”。
团宣传处主任跟着团长和顾问一起出了排练厅,关上门后先看看团长,再对顾问笑一笑。
杨景行又有点嬉皮笑脸起来:“团长我先去找她们了。”
文团长点头,又笑,很不团长地搞小圈子用神秘的语气和音量打听:“刚才……说的些什么?”
杨景行呵:“也没说什么,算是同行之间给点建议。”
宣传主任皮笑肉不笑:“我也只听个大概……杨顾问没客气,所以一行是一行,本事大的底子也大,硬气。看样子是怕了。”
杨景行有些惭愧:“也不是本事大,关键他的搞法没道理。”
文付江沉吟一下,更小声一些:“不会出问题吧?”简直不想让第三人听到的音量。
杨景行安抚:“您放心……我比他有发言权。”
文付江呵呵了:“那是,那是……那午饭我来安排?”
杨景行不要脸:“您别麻烦,三零六她们吃顿饭闹得人脑袋疼。”
文付江呵呵呵呵:“那先不说了,你先去找齐团长她们吧,肯定在等你。我等会再给你电话。”
杨景行点头:“您辛苦了,我先走了。”
宣传主任也客气:“杨顾问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