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我听着。”
牧阳很耐心。无论是一个老人将死前的唠唠叨叨，还是先生在拖延时间等候什么救兵，他都无所谓。
“我能够看穿你附身的另一个原因，你知道是什么么？”
“不知道。”
牧阳以为，无论对方说出任何话，都在自己的意料范围之内。但是他错了，先生的下一句话，再次大大超出了牧阳的意料之外。
“因为我曾经是一个研究系念力师，当年毕业于某不知名念力学府时，我的结业论我至今都记得，是论梦境世界的可能，和未来念力师新流派夺舍流。”
牧阳手的酒杯微微搁在了桌子，溅出一簇液体。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从桌旁的纸巾抽出两张擦了擦手。
可是根据自己调查的资料显示，先生根本不是一个念力师，也没有过任何念力学校。
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这个世唯一了解自己存在的形式的人，是一个自己即将要杀死的死敌。
“一会儿杀死我，离开这里时，记得要把这张桌子处理掉。”先生建议道，“据我所知，一些水系的念力师能够通过液体，回溯时光。”
牧阳道：“放心吧，我杀了你之后，会烧掉整座别墅，不给反危机科的人留下任何线索。”
先生点了点头：“聪明的男孩。在以后的道路你也一定要小心，你应该我更清楚，一旦有人发现你身为梦境师，会有什么下场。”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之前说到哪里了，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绝对想不到五十岁之后的自己会做什么黑道大哥。那时候我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有健康的家庭，有自己的学业，有着在学校里暗恋的女生。每天过着学校家，两点一线的平凡生活。那时候我的脾气很好，在学校时从来未和任何人争执过。甚至有不良少年向我勒索保护费，你敢相信吗？未来控制环太空城五成以黑道势力的先生，少年时代居然要向学校的小混混交保护费？”
“如果照那样下去，我考了念力学府，顺利完成了学业，以后会找份工作，说不定在念力师协会工作，说不定是其他星球的念力警察。拿着略高于同龄人却不算是太丰厚的薪水，过完这只能说平淡的一生吧。”
“但是，意外在结业时出现了。命运像是黑色的海面，它外表平静，你却永远不知道那漆黑之下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曾无数次梦到那段无忧无虑、普普通通的生活，还有父亲皮克那股熟悉的烟味，和母亲做的干锅肥牛的滋味。也是无数次我从梦醒来，却惊觉，自己睡在空空荡荡的大别墅，身边躺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女人。有时候，我愿意用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回以前的生活，可是那些冰冷的纸钞和金条，买得到一切却买不到从前父母在的那个小家。”
牧阳道：“是那份结业论给你惹了麻烦，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