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但,一个面临巨大危机,有魄力的君王,总比窝囊被动的君王更强。
“臣遵旨,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陛下失望。”
都到这个份上了。
国君亲自去做诱饵,吸引吴国主力。
我卞逍定会肝脑涂地。
宁元宪起身,拱手道:“一切,仰仗兄长了。”
卞逍跪下叩首。
…………
次日朝堂之上。
国君又再一次上演了君王之怒。
咆哮整个朝堂。
但是没有一句提到苏难。
“大胆吴国,不但出兵南下,逼近我越国上野城。而且还在我国都埋伏无数间谍,勾结大盗四处纵火,致使我越国无辜百姓,死伤几千,民房烧毁千间。”
“可怜我大越子民,善良勤劳,竟受如此无妄之灾!”
“寡人身为国君,若不能保境安民,还有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
“吴国间谍在我国都,竟如此丧心病狂,肆意妄为?”
“黑水台听旨!”
黑水台大都督阎厄今日终于上朝了,他直接出列,跪在地上。
“之前沈浪就说过了,朝中有人勾结吴国,去查,给寡人查清楚,究竟是谁勾结吴国!”
“不管是谁,不管他的身份有多高,全部格杀勿论。”
“还有,黑水台全力抓捕大盗苦头欢!”
阎厄大都督叩首道:“遵旨!”
国君这是要大开杀戒了,接着勾结吴国的名义,把国都之内苏难的嫡系党羽,杀得干干净净。
“苏难呢?苏难呢?”国君忽然怒吼道:“种鄂,苏难到哪里去了?”
枢密院副使种鄂道:“陛下,臣不知。不过昨夜镇北侯爵府先着火,整个侯爵府差不烧了大半,苏难侯爵年迈,大概受了惊吓。”
“哦!”国君道:“黎隼,派御医去镇北侯爵府看看,苏卿劳苦功高,一定不能有失。”
“是!”大宦官黎隼道。
然后,他立刻带着几个御医,带着无数名贵药材,朝着已经烧毁一半的镇远侯爵府去了。
下面的一些大臣完全惊呆了。
国君这……这是演什么戏啊?
大家全部云里雾里。
此时,整个朝堂,都变成了宁元宪一个人的独角戏。
发完怒后,宁元宪仿佛稍稍安静了一些。
揉了揉眼睛。
旁边小黎公公赶紧递过去一条热毛巾。
国君接过来,敷上面孔。
差不多一分钟后,才拿了下来。
而此时国君宁元宪仿佛已经不发怒了,表情平静,口气也变得平静下来。
“诸卿,吴王三万大军逼近我天北行省的上野城,该如何应对啊?”宁元宪淡淡道:“已经议了好几天了,也该出一个结果了吧。”
顿时,众臣纷纷出列,强烈谴责。
但是实质性的意见,一个都没有。
不敢有啊。
朝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枢密院副使苏难叛逃。
面对吴王咄咄逼人的攻势,众多大臣已经心怯了,甚至有一种危机四伏,大厦将倾的感觉。
“呵呵……”国君宁元宪冷笑一声道:“你们议吧,议个三年五年也没有结果。寡人已经定了,要御驾亲征!”
“吴王乳臭未干,竟敢提兵南下,这是讹诈!”
“他以为寡人已经老了?那就让他看看,寡人还是何等的英勇无敌。”
“他想战,便作战!”
“寡人,御驾亲征!”
这话一出,群臣震惊。
不敢置信!
陛下竟然要御驾亲征?
尚书台的几位大臣纷纷出列叩首。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南殴国战局焦灼,国库已经免为其难,若是北边再开战,国库完全无法支撑了啊。”
几乎大半臣子纷纷出列叩拜,请求国君三思后行。
“陛下,忘战必危,好战必亡啊!”
“陛下,民力有限,经不起透支!”
“陛下,此时我越国当以安稳为上,再也经不起动荡了。”
宁元宪一声冷笑。
这群文官就是这样的,口口声声都是圣人的话。
仿佛那些都是真理。
没错,那确实是真理。
但是真理有些时候,也要反着用。
宁元宪二话不说,直接起身,猛地掀开身上的王袍。
顿时,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国君身上穿着甲胄。
然后国君拔出宝剑,猛地对前面的几子斩下。
“啪!”
一声巨响,整个几子直接被劈成两半。
这让所有人都记起来,国君宁元宪也是学过武功的,而且武功还很不错。
“寡人已经定了,御驾亲征,决战吴王!”
“再有阻挡者,如同此几!”
“没钱?不会去借吗?隐元会不是一直拼命要把钱借给我们吗?”
然后,国君宁元宪一身甲胄,直接离开朝堂。
留下群臣瑟瑟发抖,惶恐不安,议论纷纷。
而此时。
尚书台左丞相祝弘主缓缓抬头道:“吵什么吵?陛下已经乾坤独断,诸位臣工,安心办差便是!”
顿时,群臣安静了下来。
祝弘主,太子太师。
国君岳父,祝戎,祝霖之父。
国君宁元宪的老师,他在越国另外一支擎天玉柱。
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之前养病在家,几乎没有上朝。
今日,终于来了,拖着病体上朝。
张翀不由得朝着这个老人望去一眼,心生仰慕。
这,就是他张翀一生的目标了。
………………
书房内。
国君和沈浪下棋。
“沈浪,你家被烧了,几乎烧光。”
顿时,沈浪面孔一抖,手也一抖。
“你家武士被杀了十几个,不过你家人没事。”宁元宪道:“那个大傻,厉害!”
沈浪的手平静了下来。
国君又道:“你这人作孽,大傻未来会问鼎天下武道,代表我越国武道之尊的希望,你这么早让他出来做什么?众矢之的吗?”
沈浪道:“我也不想。”
然后,两个人继续下棋。
“你猜对了,苏难野心巨大,他不仅仅要上演新的艳州之变,而且还要自立为王,他要苏羌合一。”国君道:“你这混账,琢磨人心倒是厉害。”
沈浪道:“因为臣要报仇,一心想要弄死苏难,所以每天都在琢磨他的心思,了解得自然比旁人清楚。”
国君道:“那你每天琢磨寡人的心思了吗?”
沈浪道:“您又成不了微臣的岳父,琢磨没用。”
顿时,国君想要把手中的棋子砸在沈浪的脸上。
国君道:“苏难临走之前,大火焚城,堂而皇之杀出朱雀门,而且还几乎灭杀你在国都的全家,他这般厉害,你可想到没有?”
沈浪摇了摇头道:“没有,臣以为他会溜走的。”
国君道:“寡人也没有想到,这老贼平时太擅长于演戏了。”
接着,国君皱了皱眉道:“你这棋艺这么差,和你下棋有什么意思?”
沈浪道:“臣这不是还没输麻。”
国君道:“已经死透了,你不是号称走一步看四步的吗?”
沈浪道:“下棋无聊,臣不愿意动脑子。”
国君顿时想要掀掉棋盘,不过马上就要赢了,懒得掀。
真是见了鬼,自从这个混蛋睡了寡人的女儿,竟然摆出一副自己人的样子?
别凑近乎。
国君淡淡道:“沈浪,你之前说想要杀苏难,要灭苏氏全族,还算数吗?”
沈浪手悬在半空,道:“还,还算数吧?”
…………
琅郡西边一百一百五十里。
苏难很快就要进入自己的地盘了,整个心神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
苏氏的领地只有三千多平方公里,但是他用利益已经渗透了半个天西行省。
只要进入他的势力范围,就如同蛟龙如海。
而此时一个驿站内,准备了几百匹骏马。
苏难的几百人只要进入这个驿站,就立刻换马,继续前进,前往家族封地。
“快,快铡草喂马!”
“别慢吞吞的。”
“把所有战马都喂饱了,一会儿有大人物要用。”
“要是饿了哪一匹,唯你们是问!”
其中一个老头,如同车夫,如同老农,正在一丝不苟地铡草。
“唉!”
“沈浪,老夫欠你的这个人情真是难还啊!”
“现在让我杀苏难,我真是没底气!我这个人出身卑微,几代都是农民,一见到大人物就心抖的。”
“你说杀苏难是国君允许的,我这个人读书少,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啊!”
一代宗师,剑王李千秋正满脸苦闷铡草。
然后,静静等待苏难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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