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一个听上去高大上的罪名。
苏难毕竟是太子少保,镇军大将军,枢密院副使,朝中巨头。
张翀道:“扳倒他的大义我有,而且证据确凿。”
沈浪不由得一愕。
张翀道:“我是新政先锋,而我心中的头号目标并非玄武伯爵府,而是镇远侯爵府。苏氏才是老牌贵族的巨头,新政若拿下他,意义才更加重大,实在是国君都拿不下苏氏,才会挑金氏家族动手。”
接着张翀道:“十三天,还有十三天时间!你和苏难这一场决战,还是太用险,你朝中几乎没有任何盟友!这样吧,我也来。”
“您也来?我和苏难的恶战,您也来?”
张翀道:“毕竟我也是新政先锋。”
沈浪顿时躬身拜下道:“多谢张公。”
………………
苦头欢的利刃夹在徐芊芊的脖子上,几次要切下去。
什么原则?
关键时刻还讲什么原则?
他几次要砍下徐芊芊的脑袋。
但是手臂里面仿佛注入石头一般,根本就砍不下去。
徐芊芊继续道:“你要什么东西?我男人可以给你。”
“闭嘴,你给我闭嘴。”苦头欢沙哑道。
我苦头欢一生杀人无数,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只杀恶人,不杀老幼妇孺,仅仅只是一个口号而已,怎么你也当真了啊?
西边三眼邪,东边苦头欢。
大家都是恶人,你还装什么圣人啊?
杀了她,杀了她就算是完成了。
足足酝酿了好久的勇气,苦头欢手中利刃猛地斩下。
“砰……”
徐芊芊床头直接被削去了一块,头发也被切掉了一缕。
“啊……啊……啊……”
苦头欢愤怒嘶吼,他还是下不了手。
“你滚进玄武侯爵府去。”
然后,他直接就只要转身离去,带走徐绣天南的那块牌匾。
徐芊芊此时反而追了上来。
“苦头欢,你想要什么东西?”
“和你无关。”
徐芊芊道:“你去国都找沈浪啊,这个人渣很厉害的,你不管要什么东西,他都能够给你的。”
日!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我男人。
而现在就变成了人渣。
徐芊芊你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女人就是现实呀,用完就扔掉啊。
苦头欢已经出门了,徐芊芊这个女人反而还追出门来。
“苦头欢你别走啊。”
苦头欢顿时要怒了:“女人,你不要太过分,你还敢追上来不让我走?不怕死吗?”
徐芊芊认真道:“苦头欢,我们都是身处于黑暗中的可怜人,我算是被仇妖儿挽救的。你也需要一个人挽救,你是一个英雄,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请你去找沈浪好吗?他会帮你的。”
苦头欢暴怒,沙哑道:“老子不需要任何人帮。”
然后他脚下一弹,身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越国国都。
“张翀救活了?”国君顿时不可思议惊诧道。
黎隼公公道:“千真万确,沈浪救活了张翀,高烧已经退了,人也醒过来了。”
国君道:“此子竟然有如此高的医术?真是让人不敢置信啊?”
黎隼大公公道:“可不是嘛,肠痈是绝症啊,竟然也能治。”
国君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原配夫人,她当时就是得了肠痈而死的。
如果当时沈浪在的话,她大概也不会死吧。
不过,就算治好了她的肠痈,她大概还是会郁郁而终。
沈浪这小子,先是治好了宁萝,再是治好了宁焱,如今又治好了张翀。
这小子的医术确实神乎其技。
国君下旨道:“不要声张,就当作张翀没有得肠痈,去把大理寺看管张翀的几个牢头和牢卒都杀了。”
“是。”黎隼道。
国君拿起之前拟定好的旨意。
本来打算张翀一死,这封旨意立刻送过去。
如今看来,这道旨意不需要了。
“重新拟旨,张翀所谓贪污国库一案,纯属子虚乌有,谣言捏造,抓捕有关诬告者。张翀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黎隼大公公顿时叩首道:“是。”
他声音还微微有些抖。
国君不由得朝他望去一眼道:“你又演什么戏。”
黎隼道:“没,没什么。”
黎隼只忠诚于国君,所以对忠君的官员尤其好感。
对于张翀之前的不平遭遇,他当然也非常难受,只不过宦官不得干政,他的任何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服从国君的旨意。
所以这半年来半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讲,但如今张翀官复原职,他还是有些激动了。
………………
大宦官黎隼来到张家宣旨。
“张翀贪污国库一案,纯属诬告,子虚乌有,无罪释放,官复原职,钦此!”
张翀枯瘦的身体拜伏在地,颤抖道:“臣谢恩!”
黎隼大公公上前将他搀扶起来道:“张大人好好养病,陛下身边还少不了你这样的臣子。”
张翀拱手道:“多谢黎公公。”
黎隼握了一下张翀枯枝一般的手,然后离去。
………………
张翀官复原职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朝堂。
许多官员忍不住嘘吁,这人的机遇真是难讲啊。
这半年来算是张翀最惨了,无缘无故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狱里面,眼看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而且还得了重病,眼看就要死了。
结果没有想到不但活了,反而还官复原职。
真正是绝地求生啊。
从此之后,御史台就多了一个右大夫了。
御史大夫王承惆有些皱眉,希望张翀乖巧一些。
你这个职位只是一个过度而已,万万不要喧宾夺主。
御史台只能有一个声音,一个首领,那就是我王承惆。
…………
两日之后,国君离开国都,前往边境线和吴王会猎。
所谓的会猎,就是另类的比武三战。
吴越两国常年大战,二十几年前因为艳州之变,卞逍带着十万大军南投越国,致使吴国大败。
从那之后,吴国一直休养生息,就没有再爆发大战。
但是两国边境摩擦不断,争斗不断。
人天生就是好斗,没办法的。
两国既然不能交好,那总要斗一个输赢,又不能真的打仗、
怎么办呢?
两位国君在边境会猎。
文对弈,武厮杀。
文对弈,就是两个国君下棋。
武厮杀,就是两国派出精锐的骑兵,在一个大空地上对冲厮杀。
这也是贵族之间的老传统了。
吴越两国,每隔五年一次国君会猎。
之前每一次,越国都大获全胜,大涨国威。
宁元宪的棋艺很高,每一次都能将吴王杀得丢盔卸甲。
越国的骑兵,也每一次都能击败吴国骑兵。
整整二十几年,都是如此。
但宁元宪乐此不疲,他是一个多么虚荣的人啊。
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宁元宪文治武功样样顶尖,我越国才是真正的南方霸主。
而今年,他尤其看中会猎的胜负。
因为南殴国叛乱已经打了一年多的,到现在战况都无比焦灼,没有任何明朗的意思。
国君先后已经调入二十五万大军进入南殴国了。
但是沙蛮族那群恶棍仿佛死不完一样,源源不断加入战场。
而且南殴国主矜君那个畜生,竟然越打越厉害,竟然打出了几分雄主的感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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