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四五层,多则六七层,每一层的楼房都被分割成十多平方的小单间。
单间里有独立卫生间,虽然简陋,可也算五脏俱全。
楼与楼之间的间距非常小,这家的租户都能隔着窗户看到对面租户屋子里的摆设。
楼房的墙体和街道上空满是密密麻麻的电线,垃圾箱更是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
还有些人家为了增加自家房子的面积,悄悄的向公共地区扩建,一家如此,其它家也纷纷效仿。
几年下来,原本还算宽敞、笔直的街道,变得弯弯曲曲、窄仄不堪,就那宽度,说句难听的话,一旦哪家失了火,救火车都开不进来!
当地媒体曝光了不止一次,政府也数次想开发规整。
但都没啥用。
想要找房地产公司正常开发,那些村民就狮子大张口,当场就把人家公司吓跑了;
想要强拆,一个社区上千户居民,其中还有少数民族,弄不好就是民族问题,就会有大冲突!
再加上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繁华地段,政府修地铁都绕开了这个区域。
这个城中村就此保持下来。
里面租住的都是进城务工人员,外地来的小商小贩,或是刚毕业的学生,单身汉。
因为房租便宜,一个小单间也就四五百块钱,却足够一个人或是小两口居住。
城中村人员复杂,卫生条件也不好,尤其是到了夏天,街上充斥着一股臭味儿。
齐奎把车停到了社区外面,下了车,忍着捏鼻子的冲动,叫上潘父潘母去了潘达康租住的房间。
嘭嘭敲了一会儿门,门里没有动静。
倒是房东偶尔看监控,发现楼道里站着几个眼生的人,穿着拖鞋赶了过来。
“你们找谁?”房东的语气称不上多客气。
齐奎自诩有身份,当然不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潘父赶忙陪着笑脸,“我来找住在这里的潘达康。我们是他爸妈。”
“哦,找小潘啊。”
房东见他们真是来找人,这才放下了心,道:“他现在已经不在我这儿住了,半个月前就搬走了。你们、不知道吗?”
潘父潘母傻眼了,“他、他搬走了?搬到哪儿去了?”
“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他爸爸。”房东说话,不客气中还带着一丝讽刺。
似乎在房东眼里,潘父潘母就是那种不关心儿女的不称职父母。
潘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倒不是怪房东出言挤兑,而是担心儿子真的学坏了。
为了摸清儿子的真实情况,他们甚至都没有给儿子打个电话,就直接杀了个过来。
结果——
齐奎眉头紧皱,见房东这般不客气,心里不喜。
虽然房东针对的不是他,可人是他带来的,房东这样,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行了,既然孩子搬走了,咱们就先出去吧。”
齐奎淡淡的说了句,“先给孩子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在哪儿。”
潘父潘母答应一声,跟着齐奎走出去,站在街上,潘父摸出手机拨了潘达康的号码。
很快,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喂,爸?”
潘父没好气的问道,“你搬家了?搬去哪儿了?”
安妮拿着新买的最新款爱国者手机,故作不解的问道:“爸,你问这干啥?你不会是来找我了吧?”
“少废话,赶紧说,你到底在哪儿?”担心了一路,好不容易找来,又扑了个空,潘父内心的焦躁可想而知。
“爸,我现在在外海名城小区,要不我过去接你吧。”
安妮的语气中满是关心,“您来省城的次数少,估计不认识路,我打车过去接你。”
“外海名城小区?”
潘父重复了一遍,眼睛却看向齐奎,仿佛在问:表哥,知道在哪儿吗?
齐奎当然知道,而且齐奎还知道,这个小区是近几年刚建好的小区,是西城区最好的商品房,当初开盘的时候,售价就高达16999元/平方米起。
这样的高档社区,房价高,物业贵,哪怕是最小的两室一厅,每个月的租金也要三千块钱起。
潘达康,一个送快递的,怎么住得起这样的好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