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嫁到谭家,那生是谭家的人死是谭家的鬼。”
人都已经是谭家的,嫁妆自然也是他们家的。拿点钱出来看病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谭经业早知道她这个想法了,不然当初也不会说出和离这两个字了。他也不与谭太太辩解,只是说道:“大明律令,女子嫁妆属私人财物夫家无权动用。若身故有子女由子女继承,无子女娘家可收回。”
谭太太盯着他说道:“这么说,你是想眼睁睁看着我被病痛折磨?”
谭经业垂着头说道:“我已经跟人借了两百两的银子,另外等发了俸禄我就送过来。”
“两百两银子跟你那点俸禄够干什么?”
业没接这话,说道:“我就只能筹到这么点钱,再多的你逼我也没有用。”
顿了下,谭经业说道:“你也别想着打青鸾陪嫁的主意,地契房契以及家中古董字画等贵重的物件青鸾都寄存在我大姨姐家中。”
这话并不是哄谭太太,因为谭经业也要外放所以值钱的物件都打包送去清舒府上了。不过青鸾陪嫁里的古董字画这些贵重物件并不多,装起来也就两箱子,也因为数量少并没引起人的注意。
谭太太面色铁青,林青鸾这是铁了心不拿钱给她治病了。
见她又要发飙,谭老爷忙说道:“经业,你先回去,你娘医药费我跟你大哥再想办法。”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让谭经魁置身事外,谭经业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爹,那我先回去了。”
他对谭老爷也是有怨的,只是他很清楚现在必须安抚住谭老爷。不然夫妻两人一条心对付他,就算仕途不毁他也得脱一身皮。
谭经纶送他出去。
靠近大门口,谭经纶说道:“二弟,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又恨,但你真的要看着娘被病痛折磨死吗?”
谭经业指了下自己左脸颊的一个地方,问道:“当年我被狗蛋划伤了脸,我去上院找她时你也在场,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狗蛋是谭太太陪房的小儿子,性子顽劣不堪。当时他想抢了谭经纶送给谭经业的蹴鞠,谭经业不给就被他打了他一顿。
谭经业比对方小了两岁且自小吃得不好身体很单薄,那狗蛋却壮得跟小牛犊一样所以他被狠揍了一顿,更惨的是脸还被狗蛋的指甲给刮伤了。要知道若是脸有瑕疵是不能参加科举的,所幸只是留下很浅的疤痕。可这么严重的事,谭太太根本不在意。
谭经纶想了下才记起这事。当时谭太太不仅没惩罚狗蛋还将谭经业臭骂了一顿,说他玩物丧志丢了谭家的脸。然后罚他去跪祖宗牌位,中饭跟晚饭都不许他吃。
谭太太自小对他就不好,见到他不是骂就是打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但这件事却让谭经业记忆深刻,因为那次的事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谭太太心中连个下人的儿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