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是好。可是,为啥承认历年来朝廷给咱们的欠饷数目,但是又不实数发给,只是给不到三成,余下的分几年给,或是给工业券来冲抵?”
“得了吧!别不知足!要是爵帅脸一沉,不认这笔欠饷,你又能怎么着?再说了,爵帅从一个守备衔千户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你以为他不清楚咱们兵营里那些勾当手段?老实说,我都觉得是爵帅给咱们这些人留着体面呢!要是一点不留,就像在广东时一样,大兵把你兵营一围,按照花名册点名核查实力,你我那点小手段,你觉得能糊弄得了谁?”
“老兄说得极是!所谓变戏法的瞒不过敲锣的。何况爵帅这种身份的人!再说了,外头市面上收工业券的价钱可是不错,几个经常往来的商家相与都说了,要是有工业券的话,他们愿意按照票面溢价两成收购。”
“也就是说十块能收十二块?”有人眼睛里开始冒银子的亮光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银子响声。“他们打算干什么?”
“切!怪不得你家里日子过得艰难!不光是孩子多姨太太多,你不懂得营运才是最要命的!光靠着喝兵血克扣军饷盗卖军械能有多少银钱入账?咱得做生意啊!你难道不知道,国公爷治下的南中出产的各种东西,除了粮食之外都要有工业券才能买的?有工业券是一个价钱,没有工业券那就是另一个价钱!这里头的价差,嘿嘿!好大的一顶帽子可以抢的!不然为啥那些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买卖人张口就要加价两成收购!就这,老子还不想卖呢!”
“老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晚上我请客喝花酒,天竺胡姬还是天方胡姬或是欧罗巴妞佛郎机妞新罗婢你们随意挑!一个不够上两个!”见那位同袍有意在关键地方缄口不言,那个家里日子过得不宽裕的军官有些按捺不住了。也难怪,同样的官职,人家衣着光鲜,红光满面,自家却是勉强过得下去,这怎么能不让人有想法?!
“这里面。。。。”几个军官们聚到了一起,听那军官压得低低的声音为他们讲说其中的奥秘,“难怪!居然有翻着跟头的暴利!娘的,两成溢价就想从老子们手里骗走这一大笔钱,想都别想!”
“哼!果然是一群粗鲁武夫,眼中只是知道一个利字,全然不知忠贤大义为何物!”黄道周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愤然放下了轿帘。但是,讨厌的声音不会因为你不想听它就不发生了。特别是外面发生的那几个人都是生就了一副粗门大嗓,胸腔共鸣极为强悍。
“爵帅这个章程里不也说了?要是不想在军中服役了,可以退役。会参照职级给一条或者几条海船的出海贸易执照。要是不想要海船,可以去南中去十州去殷商故地圈地开荒,但是,爵帅可说了,不管是干啥都得交税。”
听得这话,那几个军官粗鲁的笑了起来。“爵帅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这钱粮二字!也难怪,不把这两个字挂在心头,如何养这百万雄师?”
“出一趟海,那是一船丝出一船银子进的利钱,交点税算什么!”
“这个得,得,得好好算算账,到底是要工业券合适,还是要海船,出,出海旗号、执照合算!”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声音虽然结结巴巴,但是,话语里对金钱的渴望却是满满的。
“老金,一看你就没仔细听人家讲,更加没有仔细看这个章程!是不是昨晚上的那个天方娘们儿的腰闪得你脑袋现在还在云里雾里呢?!人家说得很清楚,工业券是抵给咱们的欠饷的,海船出海资格,去各处垦荒啥的,那是你退役交出兵马之后的好处了。”
“哎!我可听说,归顺了爵帅的那些闯贼们,就安排了不少人去海外垦荒。我手下有人和闯贼有联系,有书信回来说,随随便便的都能开出上百里方圆的地来!”
“真要是,要是这样,这样的话,老子就拿着,拿着”老金的结巴是越兴奋越严重,拿着了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行了,老金,我替你说吧!一手拿着工业券,一手拿着海船或是去海外垦荒,安安稳稳的当上个富家翁?对吧!?”
“不全是!”被同袍们抢白了几句,老金冷静了下来,话反而说得流畅了许多。
“我先让儿子侄子们去讲武堂,能上几个上几个。这样不管以后天下大势如何变,咱们的子弟是爵帅的门生弟子,这个总是跑不了的。然后,拿了工业券,跟商家相与们谈生意。我是不打算再带兵了。说实话,咱们那些兵和爵帅的兵比起来,渣滓都算不上。还不如趁着爵帅现在开恩,赶紧的顺风收篷。爵帅退役的这份恩典,我算了一下,我这个游击,可以有两条海船或者是相应的出海垦荒。打算一半要出海贸易的牌照,和商家相与们弄条海船出来。另外一半,自然就是出海垦荒了。自家的海船,搭载自家的出海垦荒人,便宜不落外方,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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