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有的学堂基础上,要开设新的学堂。让学习了初级课程的大孩子们继续深造。不过,这些学堂学的可不是什么圣人之言了,“主公的意思,对冶金有兴趣,有天赋的,便去冶金坊的学堂,对枪炮有兴趣有天赋的,便去枪炮所的学堂,如此类推,直到那些对纺纱织布有兴趣的娃子,去织布场的学堂!”提到了这样的分类,安天虹便又有些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他须发皆张疾言厉色的大声说道:“当日主公提出有教无类,却是至圣先师的微言大义,学生对此见识不到,这数年来,便以此鞭策自己,不论男女,不分汉家儿郎还是苗瑶子弟,一样推行教化,可是主公今日提出的这样的教学方法,这分明是将我读书种子,当作学徒来看待!”
两个人仔细的分析着,从安天虹的描述来看,守汉提出来的方案确实是有些将读书识字的孩子变成了商家学徒的嫌疑,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守汉,看看他如何为自己的说法解释。
其实,同守汉相比,这三位毕竟短少了三四百年的见识,守汉的做法,无非是将前苏联的教育模式和国内的职业教育模式结合之后提出来的又一个山寨品而已。
当年苏联的教育体系,便是根据学生的特点,适合做什么的,便丢去学什么,这样的教育体系,从20年代结束内战之后便开始推行,从而保证了将一个扶着木犁的国家,变成了一个拥有强大工业体系的国家所需的各门各类人才需求。
所以,守汉要想建设一个相对完善的工业体系,除了丰厚的农业基础之外,就是人的基础,具备一定文化素质,具有一定相关职业技能的人,大量的人才储备、供应。
那些满口子曰诗云,圣人之道,程朱理学的,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头一死报君王的旧式文人,或者连一死报君王都做不到,做到的只是一队夷齐下首阳,只要朝堂上高坐的那个人说我尊崇儒家,他们便有了一层遮羞布,大模大样毫无廉耻羞臊之心的到新朝任职。这样的文人,守汉见了就想吐,更不要说指望他们能够为自己的工业体系建设做点什么事情了,他们不捣乱,不贪污就是好样的!
但是,这样的说法,是绝对不会为安天虹、李沛霖这样的人接受的,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是认为,只有接受了圣人之道的人,才会具有忠义之心,才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殊不知,祖师爷就是一个没有节操的,要是有一点节操的话,也不会周游列国,到处推销自己和自己的学说了。
现在就要考虑,如何能够让自己的教育体制改革,能够旧瓶装新酒,为以安天虹为代表的旧派文人接受。
看来,必须要给他们讲点道理了。
于是,守汉很无耻的剽窃了《范进中举》的故事。甚至连人物名字都没有更换。但是,他更加无耻的更换了故事的结局,结局是,范进没有中举,中举人的是隔壁县里一个同名的人,范进空欢喜一场之后,疯了。
“安先生,您是读书人,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想来您听得、见得要比我多得多,试问,如果范进有一技傍身,他的老母如何连下蛋的鸡都要拿到集市上去换些米来煮粥吃?如何他的岳父,一个每日里同猪羊打交道的屠户,能够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须知!人的社会地位,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大家都晓得,这河静街上的苏四娘,在外面人称女强人,手下数十个伙计,被她摆布的服服帖帖,回到家里,丈夫婆婆也都是毕恭毕敬,为什么?不是说苏四娘有多么刁蛮,相反,据说此人对丈夫和婆婆都很好,邻里有口皆碑,就是因为她比她丈夫能赚钱!”
提到了街市上的名人,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这苏四娘的事迹,早就在河静府传得尽人皆知,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但是,经守汉这么一分析,一拔高,三个人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顿时醒悟。
“所以,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这南中的读书人和眼下学堂里的一众读书郎们争取些日后的体面,难道说,这些读过书的人,还要被没有读过书的人呼来喝去,像范进被胡屠户那样大耳瓜子打脸才好吗?”
守汉很是巧妙的偷换了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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