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回到馆驿后,仔细问过黎锦标,此人倒也老实,他说,黎景淳同他乃是未出五服的兄弟。二人的父亲乃是一爷之孙!故而五官眉宇相貌间有些相似,想来那李二便是因此而酒后认错了人。”
但是,李沛霆又如何认识黎景淳的?
郑王父子二人有些不解了。
“启奏陛下。”
一名太监在殿外回事。
“说!”
“前去办差使的人回来了,他们说,那人今年一共出升龙四五次之多,每次大约十天上下。都说是回家照顾老母。”
这就对了!
想来,定是那黎皇黎维祺,要报当年平安王郑松的杀父之仇,故而派遣身边的近侍心腹,往河静去,与李家取得联络,预备里应外合,将清都王郑梉一脉诛杀干净,以夺回大权!
“另外,据小臣在河静收买的李家臣属所言,似乎三公主黎慕华亦曾经到过河静府。”
“请父皇早作决断!”
世子翻身跪倒,以头抢地。
“令黎维祺退位,立其子黎维祐为帝,以正朝纲!”
“臣郑杖附议!”
废了黎维祺的永祚年号,甚至废了黎维祺本人,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在郑王爷想的是,如何的实至名归?
凭什么那把椅子上坐的人一定要姓黎的?
殿内,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河静。
古贺一雄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将军府礼房的办差院落中。恭恭敬敬的站在院子里,等候着门房的传唤。
半晌,那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门房秦大爷走了出来,有些拿腔拿调的大声询问,“那个是岛津家的古贺一雄?”
“外臣就是!”古贺一雄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秦大爷面前,顾不得脚下的木屐在水泥铺就的甬路上有些打滑,恭恭敬敬的一个头便磕了下去。趁着起身的工夫,一枚金判悄无声息的滑到了秦大爷的袖子里。
“不知大人传召,有何事吩咐?”
“这些事情,自然不是我们当差的人能够知道的,不过,你岛津家对我家主公向来恭敬,想来,应该是有些好事情关照你的。”
果然,是有件大好事,最起码是古贺一雄眼中的大好事。
“我军西征之时,那暹罗军中有倭人义勇随军抗拒天兵,后来被我大军一鼓成擒。若依将军麾下大小官佐之意,抗拒天兵,罪不容诛。不过,这些家伙的命却是不错,主公添了爱女,不忍大加屠戮,要为大小姐积累些福德,便赦免了这七百余人的死罪。杖责四十,逐出南中地面。交给你岛津家严加管束。如果再敢抗拒天兵,定当斩杀不赦!”
听了礼房差官的话,又到临时监所看了以山田长政为首的一干人,古贺一雄觉得,自己的又一个机会来了。
除了撒出十几枚金判打点狱卒,又将秋月馆内的几名普通武士家的女子做主嫁给了监牢的大司务等人,请他们对山田等人多加关照,一俟九州船只来了,就将这七百余人接走。
“那你可得快点写信让他们派船来。”掂量着手中的金判分量,管营很不耐烦的说。“还有,从现在起,这些人的伙食就由你负责了,当然,我们这里的大师傅可以替你负担,只要你交钱便是。”
古贺忙不迭的鞠躬行礼,拜托感谢之类的话语说个不停。
回到秋月馆后,顾不得疲惫,立刻修书给主公美浓守桦山久高。建议他收容这七百余人!
“属下观这七百余人,皆一时之精锐,可以充任旗本,虽大将军麾下旗本,亦可胜任。大将军虽号称八千旗本,然皆驻扎江户,加之亲藩谱带之数,亦不过二万上下,且散落四方。若主公麾下有如此之七百余人,何愁南九州不定?虽豢养此辈,以国内石高衡量,豢养此七百余人俸禄需钱粮在十万石上下,然,如今我桦山家首开南方贸易,钱粮广有,豢养此辈,以争雄天下,此其时也!书至美浓守桦山久高大人麾下。”
随着这封信同船抵达的,还有四百柄绝户刀,五百支丧门枪,以及三千匹染色棉布、五百匹绸缎。同南中的贸易活动,让岛津家、桦山家都赚得盆满钵满。
这,让周围的邻居一个个眼馋不已。
也让岛津家在得意之余,隐约感到头疼。
不管八竿子还是九杆子打得上打不上的亲戚,都上门来要求分一杯羹。有那穷困些的大名,石高刚刚过了一万石标准的家伙,竟然在信里隐约透露出准备将自己的庶出女儿嫁到河静去的想法,请岛津大人帮助挑选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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