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帆樯如云!”
经历了江南风月,叶琪依旧在骨子里喜欢这样的生活,纵横海上,快意恩仇,而不是与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吏商人们一起酒肉征逐,征歌逐色。
“叶指挥,我当年在海上讨生活的时候,也曾经听人说起过满剌加之事,说此地过往船只极多,当地颇为富庶啊!”
张小虎依旧是一副嗜血贪婪的海盗模样,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破口的嘴唇,故意做出一副没有见过钱的嘴脸。
去你的!叶琪骂了一句,
“商情室发的敌情简报你又不是没有看过?兀自还在这里装憨直!”
躲过了叶琪飞踢过来的一脚,张小虎笑嘻嘻的继续调戏叶琪,“我是个粗人,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老实说,敌情简报上的字,我认得它,它却不认得我!”
“你个贼厮鸟!”叶琪也是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过了,同张小虎你来我往的比划了一阵虚拳假腿,索性坐在甲板上,一边好奇的看着那群学生用六分仪度量太阳与海平面的角度,计算出所在位置,修正着航线,一面同张小虎讲起这满剌加的往事。
“正德三年,满剌加使臣端亚智等入贡。其通事亚刘,本江西万安人萧明举,负罪逃入其国,赂大通事王永、序班张字,谋往浡泥索宝。而礼部吏侯永等亦受赂,伪为符印,扰邮传。还至广东,明举与端亚智辈争言,遂与同事彭万春等劫杀之,尽取其财物。事觉,逮入京。明举凌迟,万春等斩,王永减死罚米三百石,与张字、侯永并戍边,尚书白钺以下皆议罚。”
“后佛郎机强,举兵侵夺其地,王苏端妈末出奔,遣使告难。时世宗嗣位,敕责佛郎机,令还其故土。谕暹罗诸国王以救灾恤邻之义,迄无应者,满剌加竟为所灭。时佛郎机亦遣使朝贡请封,抵广东,守臣以其国素不列《王会》,羁其使以闻。诏予方物之直遣归”
“也就是说,从正德年间开始,这里就不是我大明之土了?”张小虎眯缝着被海风吹得红红的小眼睛,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
“不错!”
“丢那马!有和皇帝老子争论这个,阻挡那个的功夫,多造几条大大的炮船,沿海南下,从佛郎机人手里把地盘抢回来,不他娘的比什么都强?!”
“就是!用这些大船同什么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吉利人在这海天之间争雄,亦是一件快事啊!”
“干伊娘诶!不靠大炮不靠军兵,却指望着一张破纸头上的诏令,就打算让佛郎机人让出来地盘?朝廷里这群人是脑袋被海水泡发了吗?!”
“就是!还下诏命令暹罗出兵?暹罗管得着这码子事吗?”
人们在海上的波涛声中大声的叱骂着朝中的衮衮诸公误国之举。
按照作战计划和分工,在舰队横跨南海之后,进入满剌加海峡之时,便要做出一次分兵之举,一营兵和三艘双桅横帆船留在海峡口,攻取横亘在海峡出口的岛屿,另一营兵和两艘火箭艇则是与之隔海呼应,攻取在海峡对面的新山地区。
用千里镜看着用小艇不断地往来登陆的部下,沿海岸边那些好奇观望的土人和用带着几分热切、几分惶恐的眼神打量着这支天朝军队的华人,叶琪和张小虎都觉得主公此番如此兴师动众,用数千人马,几十艘舰船南下,是否有些牛刀杀鸡了?这样荒凉的岛屿,漫说是一营兵,便是上去一队兵便可以轻松平定。
发了几句牢骚,舰队继续向西前进。
在满剌加城对面的望加丽岛上寻找到了锚地,舰队抛锚。准备与海对面的葡萄牙人开始硬碰硬的作战。
因为与对面的满剌加存在着生存上的竞争关系,在得知天朝大军的来意后,在海峡对面的苏门答腊苏丹王国派来了向导,为大军介绍军情。
叶琪张小虎等人作为指挥官,在冈萨雷斯的陪同下,登上一艘双桅横帆船横跨海峡近距离的对这座令主公念念不忘的满剌加城进行一番观察。
此时的满剌加城,人口也不过数千,旧日的王城建于靠近港湾的一座突显的山坡上;在这座山的山脚下以及蜿蜒流过城内的满剌加河(malaccariver)的对岸,则盖有成群的草顶高架木屋。横跨河上的桥梁,连接了两边的住宅区,并作为市集,为居民及新兴的海外贸易提供所需物品。来自福建等地的华人过番客们开设的小店铺便在这一带从事着胡椒等香料的收购与零售活动。
在山坡上,是由葡萄牙人修建的圣地亚哥碉堡。这座三十多米高的要塞,是最早在这里建城的葡萄牙人为了防范被击败的满剌加王*队的反攻而修筑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