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眼下不是追击叛徒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行击退中国人的进攻,或者迅速突破他们的包围圈!您看!”
顺着副官的手指,普特曼斯借助着东方初升的太阳,和海面上跳动的火焰,看清楚了海面上的情形。
大约二十余艘大型的所谓“戎克船”在前,不停的向沿路的中国海盗船发生着炮弹,将他们驱赶开来,以清理出一条足够大船行驶的水道,他们的目的很是简单直接,那就是直奔普特曼斯的这九条夹板船!他们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船帆,大约有百余艘战舰之多。
从炮火的火焰和火炮的shè击速度、炮弹落入水中时激起来的水柱等诸多迹象,普特曼斯很快便做出了判断:“郑一官的船队是以所谓的大佛郎机作为主要火炮!我就说他的中国式福船装不了那么多的大炮嘛!给各舰船打信号,以打狗号为前导,以密德堡号为中间,各舰船全舰开炮,准备突围!”
“林察、陈麟、杨耿、苏成,你们四个的船冲上去,专门攻打红毛鬼的大头目的那条座舰,务必要拿活的!”陈鹏指挥着自己的船队向前猛扑,分出四只战船直扑密德堡号旗舰,去攻击这条红毛夷的首脑座舰,以期达到擒贼先擒王的效果。
双方的船队互相倾泻着炮弹和怒火,彼此在风速的帮助下越来越近,近的几乎可以看清楚对面船上的炮口了。
“娘的!这荷兰佬的夹板船当真是大得多!”哨官林察在自己的战场上赞叹了一声,随即下令:“大小佛郎机,一律换霰弹!打击他甲板上的人!”
“火铳手,准备!打击他小船上的猫眼儿!”
我们在前文介绍过,荷兰人的夹板船上普遍有六七艘小船,平时可以作为往来交通使用,也可以作为救生艇,遇到有战斗发生的时候,还可以放下了搭载水兵手执火铳对敌方的舰只上的军官和水手进行shè击。
听到哨官大人的命令,再想想大帅颁布的赏格,对面的每一个荷兰红毛夷都是至少五十两的身价啊!水手们顿时兴奋了起来,更换子铳的速度也是越发的快了。
大佛郎机系用熟铁为材质,采用铁模铸炮法制成,由母铳和子铳构成,每门火炮,都配有几个子铳,预先装填好弹药,和现代的后装填炮弹很是相似,较一般的前膛滑膛炮发shè速度快得多。但是因为加工精度和密封的原因,shè程普遍不是很远,卖给郑芝的这些大号佛朗机,shè程普遍也就在二百步以内。但是在海上对轰,这个距离是足够的了!
几个炮手卸下打空了的子铳,他们又抱起旁边放置的一个子铳,检查了一下子铳内装填的弹种,随即将子铳安入了母铳后部那粗大的长形孔槽内,用凹心铁杆打下,将子铳母铳两口对齐。
这几副佛朗机铜炮铳身两侧都有炮耳,安放在轮式炮架上,可以根据距离对炮身进行俯仰调整shè击角度。此时双方的船间距己是进入一百几十步,正是大佛郎机炮的最佳shè程。那几个装填手安放好子铳后。立时每门炮的瞄准手对照铳身上配的准星与照门,用一目眇看,远远的对荷兰夹板船甲板上活动的人影进行调整瞄准。
“甲位好!”
“乙位好!”
“丙位好!”
“丁位好!”
船头上的四门大佛朗机炮的瞄准手相继对火炮进行了角度调整,各炮宣布进入shè击状态。
哨官林察看看逼得越近的荷兰人的旗舰密德堡号,几乎可以看清甲板上人的五官轮廓了。猛地一挥手中的令旗,高声喝令道:“开炮!”
每门炮的发炮手,立时又取出烧红的长铁钩,往火门上点去。
“轰轰轰轰!”
四架大号佛朗机炮身震动了一下,炮架向后弹去,随后又被弹簧的巨大反作用力迅速将炮身复位,炮口喷吐出一股白烟,白烟中夹杂着火光,一枚枚八钱重的霰弹,便在火光中向密德堡号上的人们欢快的扑去。。
首层甲板上的人们正在紧张忙碌的cāo作着火炮,试图给这群狂妄的前海盗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海战,却没有料到,这群前海盗采取了如此不人道的技术手段。
“啊!”
“上帝!”
“该死的!我中弹了!”
中弹倒地在甲板上呻吟的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在血泊中痛苦的翻滚着,旁边的同伴则是被密集的霰弹将身体打得如同蜂窝一般,向外翻露着血管、骨头渣子、肌肉组织和不知名的液体。看得令人作呕。
“妈的!这群狗娘养的!开炮!”
普特曼斯有些愤怒了,见到甲板上那些水手和炮手的惨状,他下令向几条不知死活的中国水师船只开炮轰击。
荷兰人的三层炮甲板上几十门大炮开始了对林察等人的轰击,近距离的对轰,让火炮充分的发挥了威力,几乎每一炮都击中了目标。巨大冲击力使得炮弹拥有了巨大的杀伤力,击穿了厚厚的木板,到处乱飞的木板碎片成为了炮弹的帮凶,几个水手便是满头满脸都是被击碎的木板碎片,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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