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山间几处平缓的地势所在,数百名朝鲜人,不,是新近归附的耽罗人,正在各自头目的带领下,为马场修建着一应应用的房屋设施。
而最先建立起来的,则是南中畜牧业引以为傲的配种房。
从富琅山区牧场海运到此的数十匹种马,被马夫和配种人员小心翼翼的用淡盐水清理干净下身,又用温水洗涤了一边,做好了配种前的准备工作。
而在配种房的不远处,近千余匹从岛上精选出来的蒙古马,作为第一批将要孕育新生命的母马被马夫们管得乖乖的在河边饮水吃着加了用淡盐水加工过的黄豆。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几十匹种马,将会用来给至少三千匹母马播撒生命的种子,到了年底,这耽罗的汉拿山脚下,将会出现一个新的种群。之后耽罗就会像富琅山一样,成为又一个为南中军提供源源不断的马匹的基地。
但是。这样的场景,却提不起李华宇的兴趣,他只是兴趣阑珊的陪着姐姐看着远处的海和山脚下的风景,小小的年纪便是一幅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姐,你说,我们兄弟几个会不会以后也像李晖和李宗他们那样?为了争夺大位而大动干戈,兄弟之间成为仇人?”
李华宇的话吓了李华梅一跳。她向四外望望。幸好左近无人,山上的凛冽大风让李华宇的话有些变形。远处的人听不太清楚。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阿姐,那日金自点大人走了之后,岛上的人都说,光海君李晖这一去便是凶多吉少。有人说起了当年他们兄弟父子之间争夺王位的事情。以前在学堂里,先生也讲过什么玄武门之变之类的事情。我便想,眼下父亲春秋鼎盛,我南中正是如日初升,但日后若是父亲年老之时,势必会在我们兄弟几个中选择一个人来接掌这份基业。但愿到那时候。。。。。。。”
“到那个时候,你和华宁、华宣、华宝你们几个也会玩一出玄武门?五公子束甲相攻?”华梅听了这话。立刻娥眉倒竖!
“要是有那一天,信不信我领着水师把你们中率先作乱的人轰成肉泥?!”
先是郑重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华梅拉过弟弟的手,“小弟,你和我大家都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是都是在母亲面前长大,在我眼里,你和华宝是一样的。父亲选了谁接掌基业,就是谁来当家。”
“那,万一?!”
“万一什么?!”
华梅站起身来,用手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圈,一阵山风吹过,将她的红缎子披风吹动的上下翻飞,犹如一只蝴蝶相仿。
“小弟,你可知道父亲接掌家业时,我南中军才有多少兵丁土地钱粮?地不过河静一隅,兵不过数百,钱粮更是稀少。而且内有小人觊觎官位,外有郑家阮家在一旁虎视眈眈。”
“要是说眼下南中军的江山是这么大的一张饼,”华梅指着山下一个亲兵正在大口咀嚼的大饼,“当年的那河静守备千户,便是这饼上的一粒芝麻。南中军的今天,全都是父亲和叔伯们一刀一枪,筚路蓝缕的开创出来的。”
“可是你可曾留心过父亲书房里的那副地图?还有徐叔叔、二舅舅房间里各自悬挂的地图?同父亲房间里的那副整个天地之间的广阔相比,我南中军眼下的地域,便又是一粒芝麻那么大了。同徐叔叔和二舅屋子里的地图比较,也不过是一隅之地罢了!”
“小弟,今天你和阿姐说的这些,不管是有人跟你说的哦,还是这几天你自己想到的,阿姐便全当没有听到过。但是,阿姐告诉你,要是有一天父亲没有选中你接掌这份基业,那么阿姐就领着水师,出海去寻一块天地,打下来给你和华宝华宣华宁几个人作为安身立命的所在!”
“李家的儿子,不应该那么没有眼光和器量,只盯着父辈们打下来的额江山基业!自己打下来的,那才是真本事!”
作为自小带着自己长大的姐姐,李华梅在华宇心中的地位自然是不同,在很大程度上,他对于这个姐姐的依赖程度甚至比娘亲黎慕华还有多些。听阿姐如此一番教训,便将那份忧愁收起,代之的则是一份昂扬,“对!阿爹有今天,完全是自己一手一脚拼出来的哦!我是阿爹的儿子,也不能给阿爹丢人!阿姐,也不要你领着水师去给我打江山了,我也要一手一脚的拼一份天地出来!不能靠着阿爹打下来的江山去混饭吃!你只要领着水师给我助阵就可以了!”
“这才是李家的好儿郎!”
“对了,阿姐,你的志向是什么?难道说和内地的那些大小姐们一样,嫁个姐夫,在家里相夫教子?”
听得弟弟问这话,已经是情窦初开的李华梅粉面绯红,“不许胡说!阿姐的最大志愿,就是有一天这蓝天覆盖之下,但凡是海洋。就有我李家的舰队在航行!但凡是港口,就有悬挂着我李家军旗的船只在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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