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大营之中,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密密层层的营帐。
坚固整齐的营帐,以建制序列整齐排列,按照所属的旅团营哨队甲一行行一路路的延续下去。将大地切割成一个个方格,最小的单位便是甲,一甲一个帐篷。不时有辅兵长夫之类的人物在营帐之间出没,或是将垃圾清运走,或是在营帐之间的排水沟内撒上些石灰、雄黄之物,以防止蛇虫。
身边的从人好言同路过的一个南中军甲长央告,这甲长倒也爽快。直接引领陈参政到了那营区内挖掘的临时五谷轮回之所。
“我们有军规,凡是营区内随地便溺者要挨上五军棍。所以大军到了宿营之所,第一件事便是在下风处挖掘厕所。”
“细微之处见精神呐!”
虽然不如家中的红漆马桶来的舒服,但是解决了生理压力的陈参政仍旧感觉到浑身轻松自在。
“站好!站好!”
从大营的一个角落里,传出一阵阵吆喝声。
从人向声音的来路望了一眼。
“老爷。似乎都是各营和各位大人的家丁!”
“嗯?”陈以诚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些家丁为何被集中到了这大营的一个角落里?
乱糟糟的大约一千余家丁,互相推搡叫骂着,分成了十几个团伙在空地上东一堆西一队的站立着,多者三四百人,少的只有几十人。每个家丁的脸上都是一副骄傲不逊的神色。那满不在乎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正是陈以诚所熟悉的。
其中有十几个家丁正是他熟悉的,他所养的家丁。
不知道南中军将这些分属于各位大人的家丁都集中到此处有何用意。难道是李大帅又要给家丁发一次恩饷?陈以诚第一时间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场地周围,大约一营南中军的士兵各执刀枪站在四周,隐隐然对这些家丁形成了包围之势。四角还有几尊大佛郎机在那里虎视眈眈。一名营官将手中的指挥旗插到腰间的牛皮武装带上,很是威严的朝着这群乱哄哄的家伙扫了一眼。
“奉大将军军令,你们把武器盔甲都交出来!听候调遣!”
原来如此!
众家丁起初还以为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要给大家单独发点什么好处,却原来是要缴械!立刻便有人鼓噪起来。
一个家丁头目跳了出来。
“某家是总督大人的家丁,不是你南中军的兵马,你们管不着老子!给老子滚开!”
“就是!老子们不要你们的盔甲兵器就是好的了,你们还敢令老子们交出盔甲兵器?!不去打听一下,老子们是谁的心腹人!”
“完了!”
听得这阵阵鼓噪,不由得陈以诚参政双眼一闭。若是不说这些话。南中军只怕还会客气些,如今这群平日里骄纵惯了的蠢货说了这话,只怕南中军会痛下辣手来解除这些人的武装。
“方才是谁一口一个老子、老子的,麻烦是好汉的站出来让某家看看。”
那营官也不多说话,只管将指挥旗从腰间拔了出来。
依旧是刚才那个总督的家丁头目,领着七八个家丁大摇大摆的从家丁队伍中走了出来。
“正是咱老子说的,你能够咬着咱老子的球?!慢说是你们几个没有品级的家伙,便是你们那主子李守汉,也不能够把老子们怎么样,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开火!”
那营官被气得脸色铁青。在南中军中,李守汉的名字无疑是神一般的存在,在南中各处,守汉便是被天神选中来救苦救难的说法更是传播广泛。
在营官身旁的两甲火铳手立刻扣动扳机,密集的弹丸从铳口出砰然而出。白色的硝烟在人们的头顶上升腾而起。
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几乎没有不命中的道理。弹丸穿透了家丁们薄薄的盔甲衣袍,透体而出,血液形成几道血箭如喷泉般四下喷射,肠子、内脏直接从他们体内流出来。
一旁还没有来得及迈步从队列中走出来,脸上犹自带着讪笑的家丁们,顿时被这血溅当场的景象惊得呆住了!想不到这营官将指挥旗一挥,便是数个被总督大人视如骄子的家丁被打翻在地,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不过,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
那两甲火铳手打了一轮齐射,也不停歇,直接挺着火铳便冲了上来,陈参政在远处借着营帐的遮掩看得清楚,铳口分明还有长长的铳刺!
几个兀自在血泊里扭动着身躯挣扎着的家丁,被火铳手们冲上前去,此起彼伏,铳刺在那些方才还在叫骂的家丁身上狠狠刺去。利器刺入*的声音传播的很远。让刚刚排泄完的陈以诚不由得又有了便意。
“敢辱骂主公,敢对我南中军不敬,你们这就是在找死!”
“敢反抗者,死路一条!”
看着铳刺在家丁身体里刺进刺出,带的血肉向四下里乱飞。旁边所有的家丁们,一个个都是看得心惊胆战。不过没有人敢为他们的惨死而鸣不平,只能是老实的丢下手中的武器,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甚至家丁人群中的督标中军参将,也是一样跪得和祭祖时的乖宝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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