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入寇之兵有左右翼之分,我大明军马亦同样有东西路应对。东路军统帅李守汉,西路军统帅孙传庭,以洪督总领勤王兵马便是。”
这样的方案自然是能够被内阁和司礼监所接受,双方皆大欢喜。
于是,在经过一番明争暗斗之后,新近蹿红的太监吴良辅,抢到了前往南中军宣读圣旨的差使。领着数百名在他这里花了钱的锦衣卫、京营将士出京南下,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天津而来,准备乘船到山东宣读旨意。
就在他出京的那一天,在济南城的李守汉,正在同王德化大发雷霆。
起因是原驻守德州的援剿总兵祖宽,引数千兵马到了济南左近。派人进城投递公文,不但言辞上以平级对待,对守汉和南中军傲慢放肆。更提出诸多要求。
“王公公,这厮不过是祖大寿门下一个家奴出身的人物,靠着祖某在皇上面前吹嘘,皇上不以其出身卑鄙大力提拔,才有了今天。不思报君王厚恩于万一,每遇奴骑辄避去,更以杀戮良民冒充军功。如今却放言令我让出济南半城城防与他,更要为他提供所部数月粮饷以供军用?还大言不惭的的令我将被俘的原关宁军将士交来使带回,以便各归建制?笑话!他有何德何能何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莫非朝中有大佬授意祖宽如此?”
大明湖北岸的北极阁上,李守汉和王德化二人原本带着一众文武大员公余闲暇之际到大明湖上玩赏一番。打算领略一下这里的“一阁、三园、三楼、四祠、六岛、七桥、十亭”,却不想难得的一番闲情逸致,被祖宽这厮毁坏的一点也无。
本来想领略一下四面荷花三面柳半城春色一城湖旖旎风光的李守汉。被祖宽这份无礼狂妄加无知到了极点的公文气得脸色铁青。身旁站立的三个旅长,十几个团长更是一个个拔刀在手,口中叫骂不止,只待守汉一声令下,便将出城去将祖宽擒来鞭笞一番。
“大将军,这厮好生无礼!咱家也是生气的紧!不过,这家伙是辽西祖家出来的人物,更是当日卢大人剿贼之时得力之人,如果对他痛加申斥,只怕会。。。。。”
虽然眼下与南中军休戚与共祸福相共,但是王德化想起那尾大不掉的关宁军来,就有些头疼。其中祖家的势力更是辽西诸将之中最为雄厚庞大,且通过联姻、结拜等关系盘根错节。前番斩杀了附逆关宁军,便是无形中与关宁军结下了仇。如今如果再与祖宽冲突起来,只怕从此南中军集团与关宁军这群军头们便永无宁日了。
擦擦几下,守汉将那份盖有援剿总兵关防的公文撕得粉碎,扬手便打到了使者的脸上。
“回去告诉你那祖家家奴。这就是本将军的答复!”
“你!你好大的胆子!”使者也是丝毫不肯示弱,自从跟随祖将军在中原各处作战以来,便是总督巡抚这样的高官,见了祖将军也是要好言安抚的,区区一个土司官,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告诉你,济南,是本将军领着全军将士浴血拼杀得来,便是这位王公公,身为天使,身份何等尊崇,当日尚且擂鼓助威。你们有何德能,张嘴便要半个济南城为尔等驻扎?”
“还敢大言不惭的索要与我军将士同样的粮饷供应?更一要便是几个月?好!你去砍几千颗真奴的人头来!此时奴酋多尔衮正在出山东路途之上,道路绵延数十里皆是建奴押运的被虏百姓和财物,击败建奴夺回辎重财物百姓,漫说要几个月的粮草,便是要本官下厨做饭也未尝不可!除此之外,半粒米也无!”
“来人!”
廖冬至、吴标、鲁云胜、麦天生、黄一山、炎龙等人一起插手行礼,甲胄和佩刀碰撞在一起叮当一阵乱响。
“打这厮四十军棍,随行来的人每人抽二十鞭子,赶出济南!”
“末将遵令!”
几十个亲兵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如狼似虎的将这使者拖曳在地,便在北极阁的大殿前拔掉了他的裤子,抡起军棍招呼起来。
北极阁二丈多高的石砌高台下,被缴了刀剑剥掉衣甲的这群关宁军们一个个浑然没有了对付百姓时那副侵掠如火贪狠如狼的威风,哆哆嗦嗦的和即将被宰杀的猪羊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漕帮的帮众很乐意干这种活,一边挥动着生水牛皮裹着铜丝制成的皮鞭抽打着这群关宁军大爷们,口中兀自不住的叫骂。
“大人,祖宽无礼放肆,训斥一番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脸上很是关切,内心之中对于守汉同关宁军起了冲突这件事,王德化早就乐得开了花。
“那群只知道糟蹋国家钱粮的货色,也配在本将面前放肆?数万人对上千余真奴不敢放一箭,任由建奴往来搬运子女玉帛的无用之辈,别说区区一个家奴出身的祖宽,便是全军皆至,本将也不惧!”
“就是!我南中军以不足万人之兵砍了二万建奴的人头,你们不服气,也去砍这些人头回来!”
吴标朝着那个被打得有出气没进气的使者身上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