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间我军前锋与南粤军前锋初经交战,偶有小挫,这不算什么。但是,南粤军水师主力在何处,我们尚且不得而知。但我军屯驻停泊于东山岛之事,福松等人一路向东而来。想必已经被李家小丫头猜到了*成。这东山岛虽然比南澳岛水域宽阔,但是屯驻的船只过多。方才福松和芝豹你又说了南粤军有纵火利器,为了防止南粤军趁夜偷袭,给咱老子演一出火烧战船。芝虎。你辛苦一下,今夜晚间领两百条快船出海五十里沿着东山岛哨探。天亮之后方可撤回!”
郑芝龙纵横海上半生,什么样的缺德招数、鬼域伎俩没见过、没用过,用无数次的鲜血和生命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不过,他要是知道李华梅舰队的损失,也就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大动干戈,派手下最能打得郑芝虎整夜在海上盯着黑漆漆的海面,唯恐从哪里突然杀出一条南粤军的火箭船来。
在郑芝虎领着两百条快船将近万余人在海上警惕的防范着可能发生的南粤军水师乘胜夜袭的时候,李华梅却在对着伤亡战损情况统计发愣。
一天的激战下来。她的舰队被击沉两艘,击伤后丧失战斗力的三艘,几乎各船都有不同程度的战损。或是炮位,或是船只,或是风帆索具。各船损失各类火炮八十七门。消耗火药一千三百零九桶,各类炮弹三千七百六十七枚。但是,这些物质上的损失对于眼下财大气粗的南粤军来说算不得什么,真正令李华梅揪心的是底下的一行数字。
战死、受伤、失踪水手共计六百四十三人。其中轻伤三百零二人,重伤六十七人,其余为战死、失踪人员。华梅知道,这些轻伤员也是暂时无法操作船只。属于丧失战斗力的状态。
“这可怎么办?”华梅的小脸变得煞白,便是白天面对施郎的炮火时也未曾如此恐惧。
“华梅,怎么了?”
从俘虏营中点验过俘虏的情形和数量的傲蕾一兰,兴冲冲的带着几个亲兵回到了华梅的舱房之中。
“七姨娘。咱们白天打着一仗,可谓杀敌一千,自损也是一千。我担心父帅不会饶过我。”华梅苦着脸把那份战损统计打算递给傲蕾一兰。旋即想起这位新鲜*的七姨娘不识字,立刻又收了起来。
“咱们击沉、烧毁了郑家的六条船,俘虏了他们八条船,从海里捞上了三百多人,总计俘虏了他们将近一千多人。怎么还算是败仗?”
傲蕾一兰骄傲的报出了一连串背了许久的数字,她有些不相信,这样的战果,相公还能对李华梅大发雷霆不成?
“七姨娘,你有所不知,阿爹打仗,相来是先看自己的损失,跟个乡下土财主一样,扣扣索索的计算自己损失了多少人马刀枪,然后再看缴获了多少,最后再看这次战果之后的战果如何。咱们这一次,勉强算得上与郑家的前哨战,就损失了几百个水手,以咱们南粤军培养、招募、训练合格水手之艰难,阿爹那个老抠门,守财奴,知道了不得生吃了我?”
“不错!是得生吃了你,就像扶桑人吃生鱼片一样,还得不蘸酱油和辣根儿!”
随着说话声,李华梅的脸色由白变红,“啊?他来了?”
舱门开处,近卫亲兵头目莫钰先进了来,随后正是李守汉本人。随同守汉身后的,却是正在台湾当台湾卫指挥使的长子李华宇。
“我的大小姐,李大统领,有道是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您这在背后议论长辈,这个该怎么说?”
守汉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看着满脸窘相的李华梅。
“阿爹!”
李华梅涨红了脸,朝着守汉一副小女儿的娇憨之状,浑然没有了在舰桥上挥斥三军的英姿。
守汉领着的南粤军舰队本队,却是趁着郑芝龙水师倾巢而出的时机,远远的从香港绕了一个大圈,悄悄的到了这汕头的广澳湾,与李华梅汇合在一处。
“见过七姨娘,见过大姐。”
当了一年的台湾卫指挥使,李华宇变得老成练达了不少。端方有礼的向傲蕾一兰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妈和大姐李华梅行礼问好。
“华宇,你不好好的在台湾帮助阿爹垦荒,安置那些移民,修筑港口道路,怎么也来打海战?”
在阿爹面前是小女儿。在弟弟们面前可是大姐,李华梅的角色变得很快。
“大姐,我在台湾也练了些兵,大多是从山林里招募的生番。就和王宝叔叔当年的凤凰营一样,打算带着他们到战场上历练一番。这次阿爹特意派了船只到台南接了我们过来,为的就是打这一仗。”
守汉的意思很明确。对付郑芝龙这样的海上强敌,便要采取田忌赛马的战略战术。
你的水师水手技术、素质都强,那我便用我的船炮优势来对付你的人员优势。
你的水上作战能力强,那我就逼得你不能够和我打水战,而是逼得你去和我打你不适应的陆战!而且是攻坚战!
“阿爹,您的意思是?”李华梅眼睛里开始放光,她仿佛嗅到了父亲话语里那一丝阴谋的气味。
“天机不可泄露!”守汉难得的朝着一双儿女和一个新宠扮了一个鬼脸。
虽然夜幕笼罩着在广澳湾的上空,但是这里的气氛却与不远处的南澳岛和更远些的东山岛那种紧张、惶恐截然不同。这里充斥着饭菜的香味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一部炊事车,能顶千军万马。这是守汉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同样的话,无数的名人、牛人都说过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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