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十五,闽粤交界处的海面上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大队的船只从潮汕地区(不好意思,还是用大家看得习惯的地名吧!)各个港口出发,或是往台湾,或是在金门厦门外海游弋警戒。封锁了整个郑氏水师集团出海机动的通道。
往台湾的,大多是那些刚刚从郑氏水师中改换门庭到南粤军中来的水手。在前训练舰队、现在水师学堂会办楚天雷率领的舰队护送(监押?)下,水手们倒是兴高采烈的哼唱着刚刚学会的高甲戏珊瑚颂的唱段,操作着船只,通过金门外海,越过黑水沟(台湾海峡)往澎湖、台南方向去。
他们要在台南各地完成从思想到军令到日常起居、作战方式的一系列训练之后才可以正式编入水师作战。
本来,李华宇作为台湾卫指挥使,办理这件事情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但是李华宇本人却是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死活就不愿意前往。
“我到厦门是要把刚招募的东番兵好生训练一下,让他们见见炮火,此时让我去训练水师,岂不是前功尽弃?”
对此,有些习惯于揣测宫闱权谋之人私下里想来,“如今大小姐在水师中的威望如日中天,大少帅再去训练这些投诚水师,无异于为他人做嫁衣!与其说回台湾去,倒不如在厦门这边谋个功名,也好在陆营之中树立威望!要不然,日后主公的这一片家业,如何交付给他?”
不管这些人怎么路边社分析,守汉倒是批准了李华宇和他的三营东番兵参加对厦门作战。指派楚天雷前往台湾训练水师。
而在厦门的郑芝龙,也在大肆整顿备战,将船只上的火炮卸下,搬运到各处山头、岸边、炮台之上加强火力。各位船主手中的火炮、兵马、炮弹火药统一集中登记保管使用。这无形中剥夺了船主们的兵权和独立性,也算是郑芝龙吸取了施大瑄叛变的教训。
半个月的时间很短,几乎一瞬间就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内地的形势却是突飞猛进。
正月初二日,蓟辽总督洪承畴奏陈:宁远城有镇守、监军、巡抚、兵备等官,营伍纷杂,事权制肘。请命军务听总兵官节制。凡监军、巡抚、镇守等官同于一城的。亦依此例。崇祯帝允准。
杨嗣昌以剿贼总理的身份,出镇襄阳,专门对付兵分三路的农民军:西路的张献忠盘踞在四川、湖广交界处、东路革里眼、南路曹操、过天星等人也是声势浩大。
杨嗣昌命总兵左良玉部专门对付此时风头最劲的西营八大王张献忠。左良玉率军与张献忠战于枸平关(陕西兴安县西),两家都是老交情老朋友,见面之后各不答话,纷纷用对方的军马兵士来检验自己手中的南中兵器性能和质量。一番激战后,张献忠小败,引军马退往四川。左良玉请从汉阳西乡入川追之。杨嗣昌令左良玉别派偏将追剿,左良玉不从。
时张献忠移军至九滚坪,见玛瑙山险峻。将据之。左良玉军至山下,而张献忠已占据山巅。总兵官左良玉,总督陕西三边侍郎郑崇俭等至此,围困玛瑙山。左良玉乃分兵三路,约闻鼓而上。鏖战久之,张献忠军败。左良玉兵折扫地王曹威,白马邓天王等义军首领十六人。张献忠妻妾被擒,张献忠逃入兴、归山中。不久又入兴安、房县境,官军畏惧山险不攻,张献忠潜伏密林中,贿山民买盐米。山民成为义军耳目,张献忠收得散士,声势复振。
“父帅!伤口可好些了?”
深山密林之中的一处茅草窝棚旁,老树上拴束着十余匹战马,虽然鞍韂嚼环有些破旧,个别地方密布着刀痕箭印。但是马匹却是喂养的十分精壮,显得膘肥体壮,鬃毛十分油亮。
窝棚旁,是一座被兵火焚毁的庙宇废墟,不知道在最近的那一场战斗中这座山神庙被什么武装一把火烧毁。山神的神像被人推到在地。显然乱世之中便是神仙也难以保全身家性命。
这庙宇虽然被烧毁,但是基础尚存,各处残破的墙壁为人们提供了临时的遮风避雨的依靠。大殿前与山神庙前后耸立着众多树木,庙宇的两侧更是竹林成片,虽然尚是隆冬季节,竹叶树枝上满是积雪,然而从树枝上竹梢头却隐约可以看到嫩芽正在孕育当中。
这窝棚和这座残破的山神庙,就是张献忠老营所在,来来往往,都是他最核心的老营精锐骑兵。
一杆三丈高的大旗被插在大殿残存的墙壁上,虽然在风雪之中,却依然是威风不减。用马鬃制成的雪白旗缨,旗枪用白银打造而成,旗帜在寒风中烈烈飞舞滚滚翻腾,隐约闪现出一个斗大的“张”字,却是用明显犯忌的明黄缎子所绣成。
窝棚内烧着几盆炭火,围着炭火,这大堂内坐满了人,却正是张献忠和他的四个养子,以及白文选、马元利等得力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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