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酷寒的天气,那阵列却始终保持整齐,无人稍动一下。这种强大者带来的自信和傲气,压制的周围的索伦兵马不由得自惭形秽,只敢在自家队伍当中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白烟渐渐被北风散去,一幕血肉模糊的景象出现在了对阵双方面前。
六磅炮虽然轻便,情况紧急时几个人都可以抬起来强行军。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将火炮对准了罗刹人的队形放平炮口直瞄齐射,那个准确率,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刚才还耀武耀威的罗刹人,被炮弹打得血肉横飞,小炮子还穿过他们的身体,把罗刹人打得残肢鲜血乱飞。
而那些足以抵御数千索伦人进攻的夯土木墙,在炮弹轰击下,一个接一个的大窟窿出现,如同老者的牙齿一般,残缺不全。铁球砸塌树干的时候,倒塌四散的木料碎屑。也给躲避在寨墙后面的罗刹人造成巨大的伤亡,到处乱飞的碎屑中夹着浓密的血雾。
木墙上到处是残破塌方的大片窟窿,透过断裂的树干木板之间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们的身体内脏残肢断骨,在雅库茨克城内到处倒卧着。
“可以了!上吧!”见到了这样的景象,再看看那已经溃乱的罗刹人,李沛霆便是再谨慎,也知道是时候了。此时不发起攻击,难道还要给罗刹人以喘息之机,让他们重新修补好城墙来迎击自己的进攻?
在中军发出号令后,博穆博果尔和奥尔迪两个大头目,兴奋的吼叫了一声,各自催马领着本部儿郎冲杀出去。
在他们身后。一*的索伦马队如大海涨潮般猛扑而来,他们依照各自所属不同部族,从每股数十人到数百人不等,冻得坚硬的大地在上万个马蹄的敲击之下剧烈颤抖,天地中一片马蹄作响。
雅库茨克城位于勒拿河北岸修建而成。依托大江而建。便杜绝了四面受敌的可能性,而李沛霆的中军此时正在正北方向。随着旗帜的挥动,代表着博穆博果尔的狼尾大纛引领着将近一千多兵马直扑雅库茨克城的西面而去。
众人口中不住的喧嚣呐喊着,奇怪的是,他们响彻云霄的喊声却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傲蕾一兰!傲蕾一兰!”
博穆博果尔早已将傲蕾一兰怀上了宁远伯骨血的事情告知所部,并且用来激励部下:“如果我们今日攻克这座雅库茨克,我将城内缴获之物一半送给傲蕾一兰!等到我们攻下这座罗刹鬼子城堡的消息传到了宁远伯府中。想来傲蕾一兰也为宁远伯生下了儿子!到那时双喜临门!”
众人都很清楚,有了子嗣的女人在家族中的地位势必更加稳固,而如果这个女人娘家能够在男主人的事业版图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话,双方势必会互相呼应支援。于是,博穆博果尔手下这一千多本部人马直扑雅库茨克城西面而去。
很快,雅库茨克城西边出现了一片骑兵的海洋。在几面奴儿干都司的旗帜下满是黑压压的骑兵。他们腾起大片烟尘,那些骑手,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
烟尘尚未完全散去,在惊魂未定的哥萨克们眼前便现出了密密层层的索伦骑兵,前后左右不知排了多少。不同的旗号标识着他们所属的不同部族。大多头戴铁盔,身上披着厚厚的各色盔甲,策马在寒风中往来驰突,挥动着手中寒光闪烁的兵器,满是傲然之色,对躲在残破木墙后的哥萨克们不屑一顾。
随着一颗六磅炮弹呼啸而过,原本就打得残缺不全的木墙又是哗啦啦倒塌一大片,躲在木墙垛口后面的罗刹人惊叫尖叫声不止,纷纷打着滚跳下来!往日里他们便是用手中的轻型小炮来轰开达斡尔人的村寨,却丝毫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城寨也会面临着别人的炮火攻击。在这么近的距离,用原木制成的城门寨墙哪挡得住火炮的轰击?
“为了傲蕾一兰!冲进去!”
博穆博果尔挥动着手中的狼尾大纛旗,指挥着人马从西面猛扑进去。
而东面,奥尔迪的进展更加迅速,根本就是撵着罗刹人逃跑的脚步冲向了雅库茨克城。
“总督大人!通古斯人冲进来了!后面还有大批的赛里斯伯爵的近卫军,我们守不住这里了!赶快撤退吧!”
瓦西里上校拉过戈洛文的马缰绳,脸色煞白一迭连声的催促戈洛文赶快上马逃走。
在东西两面和北面的三路威压之下,罗刹人早已丧魂落魄,有些人早已掉头往城内跑去,浑然忘却了城内正是索伦兵攻击的主要目标。
戈洛文用鞭杆支起了漂亮的狐狸皮帽子,往四外看了看,“我们不进城了!绕过城去,过河!”
因为这座雅库茨克城建立在勒拿河北岸,有了河流的屏障,南面的防御设施不是那么严密,不少城内的罗刹人急于逃命,也是纷纷向着这个方向涌来。当东面的奥尔迪人马随着败兵冲进城墙豁口时,这里便开始出现逃命的人群,随着西面博穆博果尔人马的冲击,这里更拥挤着大群的逃难人群。逃跑的人群挤得如罐头里的沙丁鱼。无数的人被自相践踏,更有大批逃命的老弱妇孺被急于逃命的罗刹人踩到倒在地,随后无数的大脚踩踏上去,将他们活活踩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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