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宁远伯治下,这种与地方绅士共同治理的局面如同天方夜谈一般,从村长、镇长,到县、州、府,各级官员又有哪个不是从政事堂出来的?或是因伤退役的老兵、军官担任?
“如此铁打般的江山,要钱要粮呼叱咤立办,若是有什么大征伐、大工程,南中唤作动员便是。数十万人也是旦夕可就。便是当年的太祖爷、太宗爷在世,只怕也未必能够做到。”
想着从广州一路南下见到的那多如过江之鲫的大小海船,王德化的心便猛地向下一沉。
漳州、泉州一带的海商们。驾驶着红单船,在漳州等处装载上丝线、漳纱、剪绒、纸张、烟叶、布匹、草席、雨伞。在泉州则是运输着瓷器、纸张,在兴化装上杉板,砖瓦,至于说福州的干笋、香菇、建宁的茶叶,都是船上的大宗货色。运到厦门等处,换回天竺小麦、南中稻米、豆类,吕宋、台湾的白砂糖、番薯、鹿肉,布匹、颜料。或是运回福建各地出售。或是直接扬帆北上,将糖、米、颜料运到江浙一带,大船停泊在吴淞口、杭州湾等处,由小船接驳转运,船只回程时则是运回江南出产的布匹、棉纱等物,间或也有金华火腿、绫罗、绉纱、湖丝、绒线等物,甚至还有更多的船只越过长江,运载着大量的稻米、小麦、砂糖、纸张盐、肉食,茶叶、丝绸、布匹、胡椒、苏木等香料,一路向北贩运。
而在河静、顺化等处港口。更有诸多的倭人或是驾驶海船前来贸易,或是搭乘南粤军船只到此,所运来的货物。看了无不是令人眼热心跳。
数以十船以上计算的硫磺,倒也罢了,这是南粤军打造火器训练精锐所必须之物。可是还有整船整船上好的赤铜,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倭人运到港口之后便是换取稻米、布匹盔甲刀枪等物。
“宁远伯此举,怪不得有敌国之富啊!”那个籍贯浙江家中也做些海上生意的礼部员外郎见此情景不由得慨然赞叹。
“唉!做点小生意而已。否则,某家如何养活这数十万军马,又如何开辟荆棘草莽?”
当在书房之中与王德化对坐饮茶之时。听得王德化忍不住赞叹说出上述这番话,守汉谦虚的回答着。
“若是养家糊口。如何能够用上好的黄铜为船只包底?”
王德化很不客气的指出了李守汉将黄铜碾轧成薄铜皮后包在船只吃水线以下,这种超级败家的行为。
这是他们登陆之时。手下人在码头上闲逛,不小心在一处干船坞之中见到的景象,当即便将十几个锦衣旗校惊呆了。这种行为,不亚于将上好的永乐通宝用来铺路一般,要知道,那可都是上好的黄铜。如果用来制造铜器,可以获得比铸造铜钱几倍的利润。
“乖乖!要是宁远伯能够将包船的这些铜赏给我,回京城我就发了!”
守汉面对着王德化的指责,也只是打了个哈哈,“若不是为了往京师运输钱粮便捷,某家也不舍得如此破费。”
一个小太监眼神的余光一直盯着守汉桌案上那具正在袅袅冒着青烟的铜质狮子香炉,狮子的嘴里正不停的向外吐出阵阵香气,上好的香料熏染的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如醉如痴。
“好香!宁远伯练兵打仗治理地方是一等一的好手,想不到日常起居,却也是如此精致!”王德化嗅了嗅,很是识货的称赞了一声。
“这应该是木骨都束出产的上好*吧?”
木骨都束便是摩加迪沙的古称,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多次在此停泊。将*、没药等非洲出产的物品,包括被认为是麒麟的长颈鹿带回国内。王德化身为司礼监掌印,对于老祖宗郑和的功绩自然是心向往之,况且,他入宫之初,天下正是太平之时,宫中所藏的*也曾经见识过。只不过这些年,四海刀兵四起,宫中又缺少钱粮。不说是*、龙涎香这些海外奇珍,便是麝香的来路也是时断时续。
“你们几个猴崽子,不要以为自己在宫里就是什么都见过了,告诉你们,差得远呢!在伯爷这里,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了吧?”王德化板起脸来,教训随行的几个心腹太监和干儿子。
“公公,此言休要再提。这东西若不是今日要接旨,某家也舍不得用。有些*和龙涎香,乃是天方大食商人远途运来,原本打算随同钱粮一并送入宫中,今日接旨时焚香才舍得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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