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油诗倒是颇为符合在场众人的胃口,顿时叫好声不断。众人哄笑过后,又有一人说:“要我说,还是朝中有奸臣蛊惑圣聪,搞得陛下不敢大举,早派咱们京营精锐上去,什么辽东反贼,什么河南流寇,早就赢了!”
“就是!打贱奴多简单的事,冲上来大家一排枪搞定!然后你们三千营的马队扑上去砍人头,我们神机营的人上前去用铳刺超度一番,大家就可以拎着人头登记功劳薄了!”
“别忘了,还有斩杀贼奴的缴获呐!”
众人又是一番哄笑不止、
短短的几天之内,京城之中到处都是随宁远伯南下的京营大显神威拳打教匪脚踢辽贼的评书段子,搞得这些押送军功首级回来的京营将士,在谀辞如潮、好评不断的气氛之中,也自动的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当初面对教匪猛扑过来时几乎尿了裤子的场面。
当然,关老爷是只会向别人吹嘘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的,至于说如何的走麦城,往往都是忽略不计的。
在场的人马。大多数是这些将士的总角之交,光屁股娃娃的情分。酒酣耳热之余,少不得有人要问问,如何在宁远伯麾下作战时便英勇非凡,纪律严明了。
听得问到了这段,那包千总手微微一晃,几乎满满的一杯酒就洒在了怀抱着的粉头衣裙上。
在粉头的娇痴叫声之中,同伴的哄笑中,包千总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宁远伯麾下的廖旅长是如何给京营将士恶补的。
天寒地冻的齐鲁大地上。新近补充到京营之中的士兵被老兵们拳打脚踢的轰进一条长沟之中,沟沿上满是潮湿的泥土。这些泥土还是这群新兵刚刚挖掘出来的。
“想进咱们神机营打鞑子?那就得把咱们神机营爷们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得尝上一遍!”
神机营的老兵们想起当初南粤军的祖宗们便是用这样的招数对待自己,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滕县之战后,鉴于神机营和三千营兵马的不堪一战,廖冬至便给神机营的这群少爷羔子们狠狠的恶补了一下。
你不是害怕死亡,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吗?那好,我就让你无限的接近于死亡,但是却是让你死不了。
挖好一道道的长沟。令这些神机营的兵将们以各自建制进去,有胆敢畏缩或是反抗的,等待他们的立刻就是一顿皮鞭军棍。
便是神机营的副将谈奇瑞。也是满脸泪痕的在亲兵的护卫之下跳到了壕沟之中。廖冬至黑着脸的告诉他,“你若是想带出一支强兵来,这以身作则四个字是少不了的!”
国人向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见自己的长官都跳到了这将近五尺深的壕沟之中,少不得嘴里骂骂咧咧的,跳到壕沟之中。
谁料想,刚刚站定,迎头便是一铁锹泥土泼洒下来。
“该死的南蛮子!”
几乎所有人脑海里都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完了!这回完了!这群南蛮要学习白起、项羽,把咱们给坑了!虽然说像屠城、杀降这种事情。朱家爷俩打天下的时候,他们自己和手下将领们都没少干。但是大家还都习惯性的把黑锅和屎盆子丢到武安君和楚霸王头上去。
有人试图从壕沟之中跳出来逃生,却被一阵阵火铳声吓得又掉了回去。一阵阵吆喝声让他们听得清楚。“有敢于逃窜乱动者,立刻击毙!枭首示众!”
此起彼伏的火铳声,和铳托打在试图逃走的神机营兵士身上发出的闷响和惨叫声,令没有哪个勇气和胆量逃出沟去的士兵们心惊肉跳,许多人已经不知不觉的将一股股体液浇灌在了大地上。
眼见得泥土没过了胸腹,有人开始发出绝望的哭嚎声。原本以为这趟差使是陪着太子跑马的好差事,回去之后升官发财。却不想把性命丢在了宁远伯手下。
有人哭嚎,有人叫骂,将廖冬至的祖宗八代和南粤军的一门老小,李守汉的亲戚朋友逐一问候了一遍。等他们喊得哭得声带已经快要发不出声音之后,手执刀枪一直站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南粤军将士们则是看看远处的司号长,等待着他的命令。
一声号角嘹亮,顿时让这些神机营的兵将们吓得魂飞魄散。南粤军以号声传令,这是他们知晓的。
“时间到!第一科目结束!”
死里逃生,被人仿佛拽死狗一样从土坑里拉出来,坐在大地上,神机营上下又是哭声一片。不过,还不曾等待脸上的鼻涕眼泪被风吹干,又一个科目摆在了他们面前。
天知道那个叫廖冬至的恶魔怎么有如此多的损招。那家伙还给这些损招起了名字,总共三招,第一招名曰进棺材,第二招唤作观花枪,第三招便是手不抖。
所谓进棺材,就是刚才这些京营士兵已经享受过的招数。本来以廖冬至的本意是把人装进棺材,留好出气孔活埋,但是一时间上哪里去找数千口棺材?索性便简单些。直接让这群少爷们体会一下活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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