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沛霆连夜赶路,快船飞也似的赶回虹螺山大营的时候,营中气氛异常压抑紧张。一场几乎就要到手的胜利转眼间变成了大溃败,让关宁军系统损失惨重。
南粤军这边虽然人员伤亡不大,但是后果也是异常严重。
李华梅被随军郎中处理了伤势之后,便要升帐,重新安排进攻!却被莫钰等人苦苦劝阻。
眼下的营寨之中,伤兵满营,愁云惨雾,便是勉强进攻,却又能如何?还是暂且撤下来休整一番,同时命人快船往山东去禀明主公,待主公大队人马前来之后,再行攻击便是。
而近卫旅和水师陆营的将领们却和莫钰的老成持重理由不同。他们认为今日之败不是败于辽贼,而是败于友军!
对于这一点,吴三桂也是坦然承认。
“母亲大人,列位将军,今日之败,完全是营伍繁杂,军令不一,政出多门所致!战败之责,不在母亲,亦不在三桂与列位将军。若是追究战败之责,数万貔貅丧命的罪责,邱巡抚难逃国法!”
吴三桂知道,今日之败,如果不找出一个罪魁祸首,不但朝廷那边交代不过去,李守汉这关更是过不去!从南粤军与建奴作战以来,几时有过这样的败仗?连李家大小姐都亲自上阵督战了,结果还挂了彩,却是被友军的溃败带动阵脚,不得不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含恨撤退。
他的这个说法,立刻得到了李沛霆为首、莫钰、施郎、鲁云胜等南粤军系统高层人物的认可!整个战场上的人都看得清楚,当时漫山遍野的建奴都在叫嚣传播着大小姐中炮身死的假消息时,全军虽然骚动,但是局面却未曾紊乱,尚可整顿军心一战。
“若不是邱大人惊慌失措。举止失当,将你的所部抚标营亲兵从战场上撤下来,又怎么会导致全军军心动摇?!”
面对着邱民仰苍白无力的为自己辩解之词。吴三桂手按宝剑,气势汹汹的指责着这位辽东巡抚。从理论上和大明朝的体制上。这位邱大人可是在辽东战场上地位仅次于洪承畴、李守汉的人物,但是如今却被一个宁远总兵吴三桂,戟指着鼻子大声叱问,几乎完全丢光了大明文官的体面。
“长伯,大敌当前,军中切不可再有令出多门之事。”李沛霆冷冷的给辽西将门集团与朝中文官的决裂添了一把火。
“郡主,本官以为,应令长伯与鲁云胜等人去将此时猬集于宁远、塔山、山海关等处各营各部军马。尽数先行缴械,统一交由长伯指挥!以正军法!”
听了李沛霆的这话,欢喜的吴三桂几乎就要开口管李沛霆叫舅老爷了。这等于是南粤军给他撑腰,去将眼下辽东明军在山海关、宁远等处的军队尽数变成他吴家的!
有近卫旅、水师陆营和那几个补充旅的军队在一旁压阵,又有哪个部队胆敢不交出武器军马,接受他吴家的改编?
于是,最先被缴械改编的,便是此战的罪魁祸首,邱民仰的抚标营。
可怜那千余军马,刚刚庆幸自己从建奴刀下逃出性命。却又被近卫旅的一团人马和水师陆营的一个大营,外加吴三桂的二千骑兵团团包围,勒令立刻交出武器马匹甲胄。出营接受改编。
对于这样的事,吴三桂的家丁们已经是熟极而流。莫要说己方的军马是抚标营的数倍之多,便是周遭的几十门大炮和上千支火铳,都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正好可以借助宁远伯的威风来对付眼前这群平日里和咱们经常有摩擦争斗的家伙。
不过,平日里在辽东也是飞扬跋扈惯了的抚标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放下武器俯首帖耳的接受改编的。
抚标中军便跳出来第一个不服:“老子是辽东巡抚麾下抚标营!你们宁远镇和南粤军凭什么要老子交出兵器、马匹、甲胄?你们这是明火执仗的吞并!老子要见巡抚大人!老子要。。。。。。。”
“冥顽不灵者,杀!”
吴三桂手下带队的吴静思本来还打算威吓几句,但是被从身后传来的冷冰冰的话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密集的火铳声响起,火焰与硝烟中夹杂着阵阵哭号声。以南粤军火铳的威力。在面对面的距离上对着抚标中军等人发射弹丸,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那中军打得飞了出去,飞溅的血雨与骨屑碎肉,令周围的人不寒而栗。一息之前还在那里腆胸叠肚威风八面的中军大人,转眼间便被密集的弹丸将身体打得筛子一般相仿,连累了周围的几个家丁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甚至连肠子都被打了出来,几个伤重未死之人,兀自徒劳的将青紫色的肠子往腹腔内塞回去。。
有这样的先例在,吴静思们的差事立刻无比顺畅。眼前的情景,令抚标营之中心理稍一脆弱的人,都无法承受。昨日还好吃好喝供给咱们的南粤军,转眼间便以火铳相向,而且是毫不犹豫。抚标营侥幸没死的个个崩溃,乖乖的跪倒在地,看着几个吴三桂家丁将抚标中军等人的尸体拖走,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却没有人敢出来为他们的遭遇鸣不平,只是更加老实的跪得规矩些。随着吴静思的口令,一个个排成长队,将各自兵器投入到随军民夫带来的荆条筐中,交出各自的马匹给他们牵走。几个抚标营的军官,还吆喝着部下动作快些,更带头脱下身上甲胄丢到那荆条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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