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太平洋西岸变得沸腾了!
守汉对于南粤军系统的控制能力,比起朝廷对于地方各省和各镇军头的控制来,不知道超过了几条街。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整个南粤军系统这个庞然大物,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开始缓缓而又可怕的进入了战争状态。
以耽罗岛、崇明岛等岛屿为驻守锚地的水师左翼舰队统领张小虎,以地理之便利最先接到命令。打开用火漆封口的公文袋,对应军中密码将命令翻译之后,张小虎,这个头顶微秃,两鬓斑白的前海盗头子,不由得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孩儿们,出海干活了!”
左翼舰队开始在南起宁波、杭州、上海,北到清江浦的黄河入海口这一漫长的海岸线上各处出海口附近,各处沿海港口,大肆征用船只。说到底,就是扣船。
(这个时代的黄河入海口还是在淮河流域,所谓的夺淮入海。我们熟悉的在山东出海的黄河,是在咸丰年间铜瓦厢黄河决口之后形成的。那次决口,不但形成了黄河从山东东营出海的局面,而且在菏泽一带形成了濮范水套。这个地理环境更是要了科尔沁亲王僧格林沁的老命,把清政府的最后一支嫡系强军葬送了。)
只要是没有南粤军和南京守备衙门颁发的出海凭据,张小六子手下那群如狼似虎的将士毫不留情,立刻扣船!短短的十几天下来,从上述地区被左翼舰队押送南下的大小海船便有数千艘之多。一时间,沿海各地被折腾的鸡飞狗跳。
被左翼舰队用大炮和火箭一路监押到了两广、福建水域的这些船只,很快便装载了兵员、辎重、大炮、骡马帆樯如云的北上。
为了赶运骡马,张小虎甚至将朝鲜金自点家族用来大肆走私粮油布匹绸缎镜子等各类商品的船队也一并扣下。押到耽罗岛将数千战马、挽马、驮马、骡子一船一船的运往登莱沿海的养马岛。
这些还不算,真正将整个大明内地搅扰的沸反盈天的,则是将上海、广州等地储备的粮食等大宗物资通过海运、内河水路运输。
这些粮食每一次接驳转运。都需要大批的船只和民夫,这便给内地因为官府征收钱粮赋税只收银元而火耗负担更加沉重了数倍的破产农民、流民、饥民看到一丝希望。纷纷涌动到了沿途各个码头上,充当纤夫、脚夫。希望用自己体力的付出来给家人换得温饱。
与南粤军有着多年良好合作关系的盐漕两帮,更是借助这个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大举扩张势力。将原本局限于运河流域的影响向运河、长江、黄河、淮海、汉水流域腹地扩散。挟手中有着独家接驳转运的权力,在短短的一月之内,连续吞并了数百个大小帮派,在这些帮派的尸体上开香堂收徒众。那些饥民为了一口饱饭,自然是哪家有保障便投入那家的门下。所谓的“旱码头孝祖”便是由此而来。
声势浩大的背后,则是各地官府赫然惊讶的发现,斗殴、杀死人命案件数量成一条直线上升,武器也从木棒铁尺石灰,迅速升级为长刀利斧短矛,个别富庶紧要地区还出现了火铳排击的声音。
不过,乱世年间,街头巷尾出现些死人,在各地地方官眼里,再也正常不过。不出现死人才是不正常的事情!何况这些死人明显就是死于刀枪之下。所有的官吏都是采取了夜猫子战术,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有的事情可以装作没看到。但是,有的事情却是朝廷和崇祯想装作没看见也是不可以的。
守汉北上之后,沿着历年来押运粮米走熟了的海路,抵达泥沽后经子牙河北运河进入天津,将援剿大总统行辕设于天津的天后宫。
随着大队人马和铺天盖地的大宗物资、武器辎重的到来,天津变得热闹非凡。
不要说天津卫城内,便是北运河两岸,宁河、军粮城,一直到静海一带。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南粤军的旗号营寨。随同守汉北上的南粤军三个旅加直属部队两万多人,还有归属守汉这个援剿大总统节制指挥的各地勤王军数万人。天津当地兵马,全部汇集于此。形成一望无际的旗海与营寨。
不过,这些军队里大多数军官将领是来抱着试图跟着南粤军屁股后头捡洋捞,分润些军功目的前来的,普通士兵的目的就更是简单、直接。跟着南粤军可以吃上几天饱的、油水大的。跟着谁吃不是吃?
一面令部队休整,同时让营务处对前来报到接受节制的各部明军进行点验,发放粮米,准备出关作战。守汉更是命人撰写题本,请求进京面奏圣上,陈说方略。
这道题本上去,顿时令内阁、司礼监、礼部的大人们犯了难,便是崇祯本人也是心中惴惴不安。
塔山战败之事,他们已经从吴三桂等人的奏本之中得知了详情。为了安抚李华梅,崇祯甚至让与李华梅私交不错的女儿长平公主带着几十个太医院的御医冒着风寒往李华梅养伤的天津走了一趟,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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