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有余的唐军骑兵便被这千余骑兵像赶鸭子一样赶得到处乱窜!
不断被后面追杀上来的京营骑兵刺落马下的唐军骑兵,听得同袍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却没有一个敢于回头迎战,只管狠劲用力抽打着胯下战马,拼命的向前跑。
结果,这样一来,不但唐通部下的骑兵垮了,他部下的数千步兵也被自家的骑兵给冲乱了队形。原本勉强保留着的建制与队形,在自家骑兵的马蹄冲击践踏下,转眼变成了一堆沙子。
这数千沙子齐声发喊向后转,把随后跟进的原宣府总兵王承胤所部也冲得乱七八糟的。一些眼疾手快的骑兵,更是趁乱把友军骑兵的马抢过来用于自家骑乘。
在刘宗敏的强力弹压之下,两支前明军边军部队被砍了上百颗人头,才算是勉强稳住了阵脚。不过,被罗明祖领着人马冲杀了这一阵,唐通和王承胤所部检点损失,却是让两位总兵哭都哭不出来了!只一阵,他们便损失了数百步骑兵,丢失死伤马匹二三百匹。
“白鸣鹤!蓝应诚!你们两个在左右两翼各带五百老营兄弟压阵,咱老刘居中,唐总兵,王总兵,你们二人的队伍为前锋,步兵在前,骑兵随后,咱们一起压上!”
唐通所部接近八千人马,王承胤部下一万上下,姜镶的的部队也不比他们少多少,三部便拉开了一个极宽大的正面缓缓的压了上去。
望着越来越近的通惠河,望着河边那鳞次栉比的市面房、堆栈、库房,虽然间隔遥远,但是三位总兵不由得齐齐的咽了一口唾沫,“娘的,这应该是京师最为富庶繁华的地方了!”
虽然河道里几点白帆渐渐远去,但是以三位总兵和他们部下丰富的经验看来,这些铺面、堆栈、仓廪当中,所储存的各种值钱的东西不会是少数!只要咱们冲杀上去,还不都是由着咱们的性子来?
“快!杀上去!”
三位总兵督促着部下快步上前。
被发财欲望烧得眼睛通红的这三位总兵,已经将对方的布置视若不见了。
此时,罗明祖的骑兵已经全数下马,为谈奇瑞的步兵护住两翼,同时充当预备队。而所有的步兵,早已列队整齐,各执火铳神色漠然的看着奔跑叫嚣扑来的这些前明军们。
这些新军在朝阳门一带驻扎的时间不短了,对于各种地形地物颇为熟悉,在各自营官、哨官的带领下,以一些不太显眼的树木、石头,沟崁等作为参照物,连标定与自己队列的距离。看着大河涨水般扑来的大顺军,各级军官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脏兮兮的潮头,只管在心中默念,“一百八十步,一百六十步,一百三十步,一百步。”
已经有按捺不住的箭矢从这些大顺新附军的队伍当中飞出,歪歪斜斜的落在京营新军的队伍当中。不时的有士兵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随后被队伍后面上来的辅兵拖到后方由郎中救治。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谈奇瑞没有安排三列射击,而是将全部的火铳兵分作两列列阵,前排射击,后排预备。两轮射击之后,迅速变阵,让队伍后面的大炮来告诉这些新附军该如何忠君爱国。
“六十步!爵帅!六十步了!”谈奇瑞身边的司号长带着些急切与兴奋的低声提醒着他。
京营可没有修炼到可以让对手冲到二三十步的间距时开火的程度,六十步左右,也恰好是进入了火铳的最佳射程了。
“开火!”
“开火!”
数千只火铳自西向东爆豆般响起,略微有些浑浊的烟雾在河道附近升腾起来,同水雾结合在一处,竟然有些水滴从半空中落下来。只不过,落到地面上便与一小滩一小滩到处流淌的鲜血混杂在了一处。
前排后排两次射击之后,唐通、王承胤、姜镶三人的部队便有些不稳,冲在前面的士卒有些犹豫,到底是该前进还是后退,后面的部队却是在蓝应诚、白鸣鹤和刘宗敏的催促督率下不断涌上来,一时间形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
第二轮射击便再次降临了。
当最后一声火铳还不曾落地,谈奇瑞的司号长便抢过铜号,用号声督促各营迅速变阵,收缩队形,为在阵后的火炮让开施展淫威的通道!
果然,三十余门六磅炮、八磅炮、大佛郎机一起开火,实心弹,霰弹,一起杀入本来就混乱嘈杂异常的大顺新附军队伍当中。
罗明祖和谈奇瑞耳朵里已经分辨不出惨叫声了,被霰弹击中、击穿身体的士兵,被在烧灰路面上弹跳滚跃的实心弹滚断了腿脚的士兵,无助的躺在地上,望着渐渐飘落的雪花,口中的呻吟声渐渐低落,直到渐渐毫无声息。
“全体上刺刀!”
又是一声号声响起,火铳手们麻利的将套筒铳刺从腰间拔出,套在铳管上,听得卡笋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这才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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