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遇到的对手不同。
“咻……”
鸣镝的尖利声音,一支响箭破空而至,射穿了一个新附军士兵的咽喉,他踉跄向后摔了出去,双手捂着喉咙,眼睛里满是求生的欲望。他不敢相信,为何在列阵严整的军阵当中,第一个被流贼射中的人就是他?
“嗖嗖……”
箭矢密集如雨,从烟雾当中破空而至。阿部奈这些蒙古族藏族骑手们,不停的拉开手中的硬弓,整齐向鸣镝方向射箭。他们手中的硬弓,或是铜臂铁胎弓,或是用来自扶桑故地的野牛角制成的上好角弓,弓力强劲,射程极远,在这些彪悍的西北高原汉子手中发挥出来了极大的杀伤力。他们射速极快,一波接一波,箭矢几乎在空中相连。猛烈的箭雨下,新附军的官兵纷纷被射翻在地。
这些箭矢大多是三棱透甲箭头,穿透力极强,就算是你身披铁甲也未必能够躲得过,何况这些新附军,大多数士兵只有一件棉制裲裆。中箭的士兵军官,纷纷受伤倒地不起,有些人甚至当场死去。
不过军官们的连打带骂之下,这些新附军们并没有因此而崩溃,而是尽量保持住队形,将火铳集中起来,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集中火力,打了一轮鸟铳,浓重的白烟之中,铳口发出的火光连成一片。
“把炮推上来!给这些流贼一点颜色瞧瞧!”
一门火炮被从队列后面推了上来,在人群当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炮弹过处,血雾腾起。被炮弹带走的残肢断骨骨肉草碎屑到处乱飞。
“打得好!就这么打!”这一营的副将见状,兴奋的挥动着宝剑大肆的鼓励着手下。
炮弹与铅弹的交替发射,让大顺军这边顿时伤亡较大,惨叫声响成了一片,聚在最前列发射箭矢的蒙古族藏族士兵,那曾经见过这样的场面?不是血肉模糊的翻滚地上,就是连滚带爬的嚎叫逃开。
“临阵脱逃者,杀!”
几个丢下手中弓箭向后逃走的蒙古族士兵,行不数步,迎头正装上阿部奈,他用生硬的汉话低沉的吼了一声,挥动着手中的长刀,策马而过。战马过处,三四个人头飞起。
“好样的!阿部奈,敢不敢和本将军去冲阵?!”王辅臣很是赞赏的看着阿部奈的马术和刀法。
“将军去哪里,阿部奈跟着到哪里!”
“好!把老子的旗号竖起来!跟着咱马鹞子冲!”
“冲啊!”
“闪开了!马鹞子来了!”
一马生风,十马生雷。王辅臣一下子集中了千余骑兵发起了冲击。带给新附军感官上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数千只铁蹄敲打着地面,发出隆隆巨响,千余骑兵奔腾而来,似乎夹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很多双手发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兵器,许多人两腿打着哆嗦,面色有如死灰,先前的种种得意,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一些人甚至是感觉到了两腿之间的一阵阵湿热。
王辅臣一马当先,背后是掌旗官打着他的大旗,红色缎子,黄色火焰镶边,一白银打制的银矛头,斗大的白色月光里一个巨大的王字,在战场上显得十分抢眼。
“开铳!开炮!打那个闯贼头目!”副将气急败坏的猛踢手下的军官和士兵,“给老子干掉他!”
“大人!咱们已经开了好几轮了!铳管和炮身都热了!不敢再打了!”
几句话不曾说完,王辅臣的战马已经冲到了新附军的军阵之前,手中马槊抖动,一个新附军把总被马槊刺了一个对穿。
借着战马疾驰的巨大冲击力,王辅臣将手中马槊轻轻一拨,韧性极佳的马槊将那名新附军把总的尸体弹了出去,丢进了人群之中。眼前一片血雾飞过,想来是那把总的。不过王辅臣却顾不得那许多,只管手中马槊不停的刺出,收回,再刺出,再收回。眼前不停的有人眼前闪过,被他的马槊刺中身亡。不过,他的这杆马槊乃是按照古法用柘木为原料制成,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硬度与柔韧度均极其出色。刺中敌人后,瞬间将他们尸体弹走,不会发生马槊受力而脱手的事情。
转眼之间,王辅臣连杀十余人,硬生生的在新附军阵列当中杀开了一道口子。在他的两侧,阿部奈等人更是以骨朵,利斧不停的收割着新附军的性命。
连杀十余人的强悍战力,军旗在身后,身上更是甲胄出色,这些都是很明显的信号。对于王辅臣手下的骑兵来说是鼓励士气的绝佳,对于清兵来说则是恶魔来了的标志。虽然有那一心想立功抬旗的人,想在王辅臣这里立下斩将夺旗的大功劳,不过,也只能是一丝梦想。这梦想很快的就伴随着他们的魂灵去见了地藏王菩萨。
“逃啊!马鹞子来了!”
鲁山一战,马鹞子王辅臣连破苏克萨哈十二阵,威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