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取消贸易,剥夺猎场,这无疑是要将整个部族推进万劫不复深渊的地步。
南粤军取消了你的贸易资格,便没有人胆子大过天敢来和你贸易,即便是有,也少不得要被人家狠狠的扒上一层皮,重新回到买一口铁锅要用皮毛将铁锅盛满的日子。而猎场被剥夺,赏给周围的部族或是作战有功的部族,更是杜绝了生活来源。
这两句轻飘飘的话,顿时将无数来自小部族的汉子,震慑的服服帖帖。便是博穆博果尔这样的大头人,看着在荒原上如同松柏一般站立不动的南粤军官兵,也是心头一悸,他知道,自从黄太吉死了之后,他这个黑龙江大头人就彻底的上了南粤军的船,想和建奴讲和,那除非是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中午的树梢上!
浩浩荡荡的兵马,沿着几条江河的走向,缓缓南下。众人早已清楚的很,南面的建奴,主力早已尽数入关,便是重要人物的家眷奴才也尽数跟着进关享福去了。留在辽东的,不过是些看守老巢的老弱病残。每日里在城池里喝酒晒太阳骂大街,抱怨自己的运气不好,不能跟着主子们进关去升官发财,抢蛮子的银子宅子和女人。
南粤军的两个警备旅,各留了一个营在永宁寺,刚刚组建完成的黑龙江水师,所有的炮船和两个营的水师陆营尽数留守。算起来,在永宁寺和黑龙江口几处要害地方的留守部队也有数千人,凭借着船上的二百余门火炮,几处城寨的盖沟、炮台,碉堡,望楼,在这片土地上,便是黄太吉复生,领着两黄旗满洲精锐前来,也只能是恨恨而去,丢下满地尸首。
镇守使麦云敏,警备十五旅旅长陈德洪,十六旅旅长周裕发,各自领着一路人马,分为左中右三路。麦云敏领着本部兵马并博穆博果尔大头人的四千兵马为中军,在左右两路大军稍稍靠后的位置上,以数千爬犁车辆为大军提供给养。陈德洪领着两团人和一万部族兵马,为左路,向东、南两个方向警戒前进,前哨远远的放了一百余里出去。周裕发的十六旅,同样是以两团兵马并一万部族兵马,向西、南两个方向警戒前进。一队队的骑兵传令兵在雪原上往来飞驰,将前方的各种风吹草动,一丝一毫的可疑情形向后续的指挥官们报告。
“大人!据我所知,这从黑龙江到吉林,建奴并无多少人马。顶多便是归附逆贼的村寨,如何如此如临大敌?”博穆博果尔到底还是一个头人,对麦云敏如此安排,表示很是不解。
“所以你们才吃了黄太吉的大亏!打了那样的败仗!”麦云敏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但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大头人,你也是我南粤军的官员,主公颁布的军令里,如何行军宿营的规章,想来你也是了然于心了。如何到了这个时候却忘记了?再说,眼下我们部下的兵马,除了大头人你原本的数千兵马之外,更多的是不断赶来加入的各部之人,如果不以制度严加部勒,少不得当年的勒拿河之败又要上演!”
提到了当年勒拿河那件丢人的事,博穆博果尔脸上不由得一红,再也不和麦云敏讨论是不是该如此谨慎了。
只是马鞭一扬,唤过一名亲随:“传令下去!各营各队,务必严加军纪!哪个胆敢不守军纪,镇守使大人心软,本官可容不得这种事!”
“扎!”
数十骑快马从中军队伍中飞驰而出,往各处部族兵队伍中传达博穆博果尔大头人的军令去了。
远远的,东南方向有数骑飞驰而来,正与往左路传令的十余名骑手相遇。
“禀大人!陈旅长命我等前来禀告,左路前哨发现敌情,约有百余名辽贼出没!正在派部队上去!”
“好!终于不那么闷了!”博穆博果尔率先开了口。他颇有几分喜悦,“这走了几天了,终于有点事做了!大人,要不要本官上去?”
“大头人,从中军到左路兵马,大约有数十里,从左路本队到他的前锋前哨,至少又有数十里,这百十里路赶过去,只怕什么都没有了。你只管在中军安坐,若有大战,少不得你要大显身手。”
麦云敏发话,博穆博果尔也只得悻悻的将那一副跃跃欲试的劲头收了回去。百无聊赖的举起望远镜向荒原上四处眺望。突然,从西面的天际线跃出数匹快马,打破了他的无聊。
那几匹马马蹄翻飞,将没膝的积雪带起,在马身上和马背上的骑手身上溅起一朵朵雪花。一看便知,定是有什么紧急情形,骑手才会如此不顾马力,一路狂奔而来。
“禀告大人!西路边马有警!周旅长命我等前来禀告!”
“说!何事?是科尔沁的蒙古人从西面杀了过来?尔等与他们接上火了?”麦云敏依据脑子里的敌情资料进行着分析判断。距离自己最近的,也就是辽东反贼的亲戚兼藩属科尔沁蒙古吴克善统领的四十九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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