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冲过来的南中军水师,刘香和刚刚跳到他的座船上的李国助,几乎惊得连下巴都快掉到了脚面上,水战向来都是炮火对轰之后,水兵们跳上对方的甲板互相砍杀,没想到单单依靠炮火,对方就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传令下去!猎风舰放下小船,捕捉俘虏,各舰降低火力密度,老子要人也要船!”
随着信号兵手中旗帜的阵阵挥动,在横向阵型呈直角排列的那八艘猎风舰,纷纷将小艇放下,在海面上开始扑捉俘虏。
“我家将军有好生之德!!对面的船听着!只要抛锚落帆弃械跪地者,一律免死!”
随着小艇在海面上往来游弋,南中军玄武营的兵士将那些在海水中挣扎求生的刘香船队成员一个个如同抓落汤鸡一般打捞出来。这个动作,让刘香的部下们顿时求生**压过了抵抗的想法。和刘香、郑芝龙等人一贯的作风不同,这两拨儿人都是海商出身,说好的是海商,说的难听些就是海盗。往来贸易都是以武力为后盾,要么是跳帮劫货不伤人(除非对方反抗),要么就是钱和货都要,就是人不要!一旦动手,那就势必是鲜血融入海水,尸体在水面上成为鲨鱼的美食。谁也没有长着一副菩萨心肠去打捞已经落水的对方士兵,(哦!忘了,似乎郑芝龙等人都是天主教徒,和菩萨不是一路的。)所以,这样的举动,比起南中军的大炮来威力毫不逊色。
一时间,海面上的福船纷纷抛锚落帆,水手们在甲板上跪满了。
“主公,后哨兄弟发来战报,他们至少已经俘获了一千余人,请示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用船运到南澳岛上,交给那里的兄弟们看管,告诉他们,海上至少还有两千人在水里,继续给我抓!”
小艇上的俘虏被塞得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送到了猎风舰上,再由猎风舰向南澳岛转运。到了岛上,便有很多岛上居民来寻觅自家的兄**侄丈夫,一时间,码头上哭声震天,乱作一团。
“主公,要不要派人弹压一下?总是这么哭号,不是个事啊!”
“不必了!这种哭法,不过是见到亲人无恙之后的喜极而泣,大可不必理会他。而且,再强悍的人见到家人也会考虑一下家人的生死安危,不会再有作乱之心。”
这哭声在海面上逐渐稀疏的炮声中越发的飘得远,残存的小船上,水手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干伊娘!老子在岛上相好的那个妹子,上次托人捎话,已经有了娃娃在肚子里,要老子央人去提亲!要不然就很难看了!”
“我的爹娘都在岛上,等着我这个月的军饷呢!现在倒好,怕是我都要变成龙王爷的贡品了!”
这种哭声和呼夫唤儿的喊声,在刘香部下看来,不亚于大炮的密集轰击。
但是,紧接着在海面上的喊声,更是杀伤力巨大!
“将军有令!凡刘香部下中,有能擒获刘香、刘九、李大舍,所谓十三舍头目来献者,一律免死且赏银元一百以上!”
在这喊声中,刘香很是恐惧的发现,身边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旁边的李大舍李国助挥起手里的倭刀刀鞘朝着水手们便是一顿抽打,一边打一边用福建话夹杂着扶桑话破口大骂。
“马鹿!相信他们的话,你们这群蠢猪!”
但是,在刘香坐船的旁边,微微起了一些争斗厮打之声,跟着便是水手将沉重的铁锚抛入水中,有人挥动短刀将帆索砍断,桅杆上的风帆应声而落。
“我们投降!我们抓住了刘九了!请大人们受降!”
船头上,几名水兵正按着兀自奋力挣扎着的刘香义子,被封为十七舍的刘九。
“船主,我们快走!”李国助倒也光棍,不愧是当年海上海盗之王李旦的儿子,手中擎着短火铳,同几名心腹一道威胁着其余的水手们努力驾船试图逃出战场。
“还想走?!”
从炮队镜中,守汉将这条大福船上的情势看得一清二楚,有被俘的刘香部下过来指认,船上的二人,就是刘香和李国助。
“开炮吧!”
一排炮过去,刘香的座船也被凿沉。
“刘船主,李大舍,二位辛苦了。打算吃点什么?在下这里,有馄炖和板刀面!”
在常胜号的船头,守汉和蔼的接见了被绑缚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刘香、李国助。
“水战,水战不是你这样的打法!”
憋了许久,刘香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倒叫一旁正在酝酿思量该如何开口求饶的李国助吓了一跳。
“我告诉你,海战就应该这么打,以后我还要有更大的船,更狠的炮!不过,你却未必能够见到那一天了!”
刘香船队崩溃之快,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来不及欢庆胜利,留下八艘猎风舰在南澳岛水面打扫战场,继续搜索残敌,主力舰只在常胜号的引领下向战场的东侧,疾驶而去,准备去援助在那里牵制荷兰人、阻截郑芝龙的张小虎。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惹祸精,不但完成了守汉交给他的任务,而且是几乎超额完成。
为此,守汉大发雷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