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顺化、河静等处登船渡海北上。京畿地区连年灾荒,建奴已经往来数次,大队人马途径之地,少不得荒废破败之地,上何处筹粮?漫说是灾荒年找不到粮食,便是知道哪里有粮食,一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大明朝廷的官员会发粮给你吗?如果那些每日里圣贤之言不离口,忠君言论比谁喊得调门都高的官员们会发粮,李自成和张献忠们组成的勤王军。也不会溃散。
“我们多带银元布匹。沿路购买可否?”
“没有用的!”
熟悉大明官场内情和眼下内地灾情的李沛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如果大军行至无人烟处。如何购买粮食?何况眼下灾害频频,兵连祸结,上那里购买粮食?此时银元布匹皆属无用。粮无从运,车驴无所施,仅靠人背负之粮米,随兵来往,日食一升,一半供兵食用,一半供民夫食用,十日而二斗之粮尽,勿论此十日内遇贼否?相持否?而以千兵入须千人肩运,万兵入须万人肩运。粮以兵运,不出十日而俱归于尽矣。”
沛霆难得用文绉绉的词语讲话,不过这番话说出了一个事实,如果没有足够的运输工具携行粮食草料的话,守汉的军队也只能是完成礼拜攻势而已!
见守汉皱起眉头,不由得让众人颇有主忧臣辱的感觉。
沛霆奓着胆子向他进言:“主公,要是实在太难,这什么北京,咱们就不去了,让林文丙在那里找人写一道文书,随便拿些布匹刀枪豹皮瓷器之类的,向上面的崇祯小儿进贡一下,此事便可以了了。咱们便在这南中踏踏实实的。”
“不可以!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也要上!”
“其实,让林文丙在北京随便送些什么,咱们就可以顺顺当当的拿下一个宣慰使的名头了。再说,咱们的江山,是主公你领着大伙打下来的,是咱们风里火里泥里水里拼出来的额,有没有他崇祯小儿的一张诏书,这南中都是咱们的!”
“沛霆!莫要胡言乱语了!”
李沛霖比自己的弟弟要了解些守汉的心思,虽然揣摩的不是很透彻,但也知道守汉其志绝对不在此,他也绝不是大明朝廷的忠臣,真要是的话,就不会派人在两广拨烟弄火的了。搞得现在两广各级官府政令不能出城十里?
“如果五千人的部队不能保障,那么,就减少人员吧!”
无奈之下,守汉只得出此下策。
原定的五千人马,变成了不超过三千五百人。其中,原定的千余人数上下的骑兵,被压缩到了六百骑,其中斥候精锐一百,骑兵五百,按照南中军马队的编制,恰好是一个营的兵力。
“人可以减少,但是骑兵的备用马匹不能减少。”
于是,马队的战马数字到了七百二十匹。
接下来是计算马料消耗。
按照马匹的种类和体重区别,一匹500公斤体重的战马每天至少要消耗掉十五斤豆料和二十斤干草,还有一定数量的盐,才能够保证体力。当然,这种体型巨大的战马,在南中军也没有几匹,多数的还是体重在300公斤上下的。这种体重的马匹,每天至少也是要消耗二十斤干草和十斤左右的豆料,这样算了下来,七百二十匹战马,一天光是豆料,便是七千二百斤,草料更是一万四千斤!
这还只是马队的一天消耗!
“兵士每天每人按照三斤口粮的消耗计算,便是每天消耗一万零伍佰斤粮食,肉食、蔬菜、油盐、柴炭等消耗俱都在内。”
讨论粮食的时候人们的情绪就轻松了许多,毕竟不管是粮食,还是肉食,都是可以集中运输储存的,装在麻袋里,或是是木箱之中都可以,节省空间。而且,每一条船上都要有压舱物的,这些粮食煤炭之类的,便是压舱物的角色了!
除了粮食物资之外,便是大炮和运输车辆了。
大炮好办,守汉准备参考历史上第一次鸦片战争时英夷的做法。将大炮拆开装箱运输,登陆时再行组装完成。对于那些四轮运输车辆,也准备参考这样的方式运输。
“火炮,那些十二磅炮就不要带了。此次出门。只携带大佛郎机和六磅炮随行。其余的火炮,太过于狼亢,也不便于行军。”
算来算去,还是会喘气儿的占用的运力和空间最大!
照以往运输流民和士兵的经验计算,一个士兵最少需要二吨的运力,才能保证身体健康,而那些战马、骡马的因为体积的关系,需要占用的运力、空间就更加的大。差不多一匹战马要占用二十吨左右的运力,而骡马的情况稍微好些,也要占用十五吨左右的空间。二十吨是什么概念?一台解放卡车的额定运力不过是载重五吨。一匹战马便要占去了四辆解放卡车的运力!
这些个体需要的数字。再乘以总数。需要的运力便出来了。
“天哪!”
手下人将反复计算拿出来的这个天文数字的运力和船只需求呈交到守汉面前时,守汉脑海里只有这个词了!
“为什么?!为什么都是穿越者,别人动辄可以出动十万甚至几十万大军进行跨海远征。打到欧洲、美洲去,可是,我只是想要带着几千人往内地去一趟,便是如此的艰难?老天啊!你对我太不公平了!”
但是,这些问题,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变得不再是难题。
郑芝龙脚步轻快的从栈桥上跳到了码头上,笑吟吟的朝着在码头上等候的李沛霖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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