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面的正白旗建奴没有过河追击的意思,这群明军士兵便如同皇恩大赦一般,从湿冷的泥地上站起来,朝着对面打量着。
这条小河不宽,只有大约四五十步,在这个距离上可以看得很清楚,对面的鞑子各个身材粗壮结实,脸上泛着油光不说,一个个都明盔暗甲,应该是内中镶嵌铁叶,每个人棉甲上都钉着粗大的铜钉,将领的胸前,则是锃亮亮的护心镜。除了高高的铁盔红缨外,一色纯白的棉甲整齐崭新。为首的一个军官身上还披着一具似乎纯用钢制成的胸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队列后面,是百余匹膘满肉肥的战马,战马后面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和低低的哭泣之声,想来是被掠了来的百姓在那里哭泣。
这群明军溃兵。大都是是各营之中的营混子、兵油子,打仗的本事未见得有多强,但是嘴头上的功夫却都是不弱。见对面的敌人没有过河意思,而且又比自己这边看上去富裕许多,嘴上便不干不净的骂将起来,无非是日爹操娘之类的。
对面的那正白旗军官听了,摆手止住了部下们的欢呼畅饮,命人传来了一名通事。
“兀那明**士听了!”
那通事用一口辽东军户口音朝着这边的明军士兵喝骂着:“你们看看这是何人!”
正白旗的士兵闪开队形,从后面被看守士兵鞭打绳抽的驱赶来一群女子,或是一身破烂的绸缎衣裙。或是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细布裤褂。大抵都是些家境不错的女人。有姑娘,也有妇人。
“这是咱们大清兵在这北京附近掠获的女子,其中有你们的姐姐。也有你们的妹妹,或者还有你们的娘!被咱们大清兵日也日了,草也草了!你们要是不服,就只管过来一战!”
那通事一句一句的翻译着为首军官的话语,军官说完,一把将身旁的一名女子拉了过来,扯开衣裙,卸掉自己身上的甲胄,便在河堤上大肆的淫虐起那女子来。
身后,那群骑兵也是有样学样的各自抢过一名女子。便在大堤上白昼宣淫,顷刻间,堤岸上女子们的哭喊声,建奴士兵得意的狂笑声,交织成一片。
明军的溃兵们见这样的一幕,却是动也不敢动,只是喉结不时的上下蠕动一下,吞咽一下口水。
少顷,那为首的建奴军官从地上站立起来,有身后的阿哈辅兵帮他穿好铠甲,他朝着左右吆喝了一声,那群正白旗的建奴纷纷发出一声怪叫,各自披甲上马冲下河套,直奔这边的堤岸冲了过来。
明军士兵见敌人冲了过来,立刻发一声喊,在那千总的率领下一路狂奔而去。
好在这群正白旗士兵的目的只是为了拿这些溃兵取乐,见本部人马还没有过河,便吓得他们丢盔弃甲而走,顿时在河水边响起了一阵阵粗野的狂笑声,随后便下马命随行的阿哈辅兵们牵引着战马去饮水吃些青草。
那群明军听得后面没有追兵赶来,却也不敢回头,直直的奔出了数里,这才惊魂稍定。
那千户将手中的宝剑丢给随行的士兵,命人解下自己的棉甲铺在地上,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珠不住的眨着,想着自家心事。
突然,他感到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似乎有马队向这边奔来!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披甲!给老子披甲!”
从东面,十余匹战马疏散的队形向这边奔来。
马蹄从干燥坚硬的官道上掠过,扬起一股细小的烟尘,随即被风吹散。马上的骑士们身上俱都是头盔铠甲一应俱全,胯下的烈马鸟式环上挂着长枪,另一侧悬着长刀。红色的盔缨,红色的胖袄,映衬着亮闪闪的铠甲显得十分耀眼夺目。背后的披风随着战马的奔跑被风鼓荡吹拂着,为首的头目背后有人举着一面认旗。
“南中军?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家丁!”
那千户眼睛倒也颇为锐利,见那认旗上的汉字,顿时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想来这也是被皇帝老儿从各处征集来的勤王入卫人马。他懒洋洋的将披了一半的棉甲重新卸下,继续躺在树荫下休息。
几个呼吸之间,骑士们身后便又是一波骑兵出现,随后,在东面道路的两侧,沿着北运河,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色,一样的旗帜和斗篷。
数里之外,更有烟尘大起,想来是有大队人马向这边急速而来。
说话间,最先出现的骑兵斥候们已经来到了明军溃兵的面前。
那千总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个骑手,只见他们个子普遍矮小,但是却都很结实,额头和鼻头脸颊都发着红光,显得平日里油水充足。身后的战马更是高大健壮毛片油亮。想来日常的饲养也是很精心的额,没有像一般明军那样克扣马料转手倒卖。
“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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