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精壮汉子锐利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换了一下,彼此会意,几步上前,来到了那几个不断指点品评南中军各种各样陋政的有德之士面前。
因为厌恶,或者是怕招惹是非,周围围观的人们都有意识的与这些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无形中在这些人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地。
几个汉子来到了这几位读书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几位先生,这边有礼了。”
见有人向自己行礼。那群平日里自视甚高之人,立刻寻找到了期盼多时的感觉,虽然心中狂喜不已,但是却努力摆出一副眼高于顶、不胜其烦的势头,“何事?”
“我们东家久慕几位先生大才,打算请先生们过去叙谈叙谈,说不定会聘请先生为之出谋划策。”
见几位同伴已经悄悄的围拢在了眼前这些腐儒周围,说话的汉子口气中也有些不那么恭敬了。
“嘟!你那狗屁东家何许人也!竟敢如此放肆!如此对待读书之人?!”
几个腐儒还在那里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架势,意图用大义凌然的气势来压倒对方,迫使对方产生心理上的自卑进而崩溃。然而。失策了。
“要是读书人都可以这样放肆。那我是读书人,也认识字,也能写信记账。也未见得有人对我如何特意的客套了!”
“就是!谁没有读过书?!老子还是最早一批进学堂的学生呢!也算是主公的门生了!不还是得该干什么营生干什么营生?!”
人群中早就对这些穷酸腐儒不满的人发出一阵冷嘲热讽。
几个汉子上前将脸上被气得一阵阵发抖,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这群读书人一一伺候。“几位。还是跟我们走吧!有你们的好处!”
人群中的这个小插曲。根本在几万人的人海之中没有泛起浪花来,绝大多数人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上李守汉的一家人。
与黎慕华的出身金枝玉叶不同,盐梅儿虽然出身不高。但却是众人心中理所当然无可取代的主母角色。她虽不管具体政事,多年来只以太太的身份组织率领一众高官的女眷救死扶伤、求医送药,参与赈济流民灾民,抚恤妇孺,慰问鲸寡孤独笃疾,经常深入田间地头,工厂车间,在众百姓,特别女性孩童中声名极重,素有慈母之称。
因不管具体政事,只管慈善卫生事业,更是令盐梅儿令众人感到亲切的原因。话说为官为政,素来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没错。
便是方才那些腐儒,听到盐梅儿事迹名声之时,也不得不高声赞声“好”,言道此女体恤百姓,怜爱孤弱,虽然不能劝夫君尽行圣人之道,然一举一动,却与古来贤明妇人暗合,慈母之称,实是名副其实,最多私下骂道,此妇真会为夫君邀买人心,狼狈为奸等等。
但是在明面上,他们却是万万不敢公然说出对盐梅儿和她主管的医疗卫生慈善事业不敬的话语,否则,当真便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在南中各处城池村镇屯堡之中,在无数百姓家中,天地君亲师、祖先牌位旁边,便是李守汉与盐梅儿的画像,作为衣食父母、再生恩人与祖先一道享受香火供奉。
在军民百姓心中,大将军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在南中境内威望素著,有如擎天大柱,一言九鼎。不过威望高了却令往往人不敢亲近。而盐梅儿温和宽厚,便如同众人心目中长嫂大姐一般的形象,众人都希望能够与她说说话,拉拉家常。
而她所谓卑微的出身更是激起很多人心中的共鸣,这样的出身,能够辅助丈夫做到如此的事业,当真是一个贤惠的女人。而温柔贤惠亲切和蔼的女性自然要比高高在上凛然不可冒犯的女人更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二品诰命夫人命妇正装,头上的金冠,让她透着一股淡淡的雍容之气,虽然只是跟随着夫君引领着一群孩子来到台口上,却已经令台下的军民百姓欢呼声不断。
见台下一片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守汉也是颇为受用,二十年的生聚教训,成果已经显现了出来。
他双手略略向下一压,立刻有在台口两侧执勤的亲兵旗手摇动手中的号旗,登时,随着号旗的摇动,方才还在如同雷鸣般发出欢呼的人群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大将军以军法部勒民众,数万人齐听号令,这其中更有老弱妇孺,单单这份纪律,便是内地官军所不如也!”黄大掌柜在人群中算是冷眼旁观,也不由得一阵赞叹。
“众位乡亲父老,列位同僚同袍。各位师傅,请了!”
守汉站在台口上向四外团团的行了一个罗圈揖,身后的一干家属子女也纷纷向台下百姓军民行礼问候。顿时又引发了一阵欢呼声和回应之声,一些年纪长些的人兀自手忙脚乱的向台上的李守汉还礼叩首。
“今日众位到此,乃是守汉邀请前来,观看这牛痘种植之事。大家都知晓,天花肆虐,夺去生灵无数!守汉不才,却也要同这疫病斗上一斗!为南中数百万军民求一条生路!今日众位便做一个见证,若是本官子女种植了牛痘数日之内无事。列位的上官、主事等人家中眷属子女种植之后无事。便可以到左近的卫生所去,拿着你的户口簿子去申请种植牛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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