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妹妹,想来便是爵帅新纳的如夫人了?”李贞丽从头上拔下一支钗环,钗头上凤凰的口中衔着一串细小的珠子,“姐姐来的匆忙。不曾带礼物给妹妹,这支钗便暂且作为礼物了。”
“谢谢姐姐!”傲蕾一兰倒也大方,将李贞丽所赠之钗当即便插到发髻之中,“姐姐,一会您到我那里,我那里有从老家带来的东珠,您挑几颗走!”她依旧还是辽东傲雷家那个淳朴的小女孩心思。
“不过,您得告诉我,您这刀怎么舞的这么好看,我耍起来。他,却总是皱眉?”傲蕾一兰嘟着嘴用刀柄指着在一旁哭笑不得的李守汉。
以李贞丽的交际手腕,对付傲蕾一兰这样来自深山老林的小女孩还不是手到擒来?见守汉身旁聚集了几个要员,想来有公事要处理,当下便拉着这个新手帕交往别处去研讨实战刀法与观赏刀舞之间的区别去了。
“主公。我们要不要知会一下守备府?”木牙狗依旧是那副怪腔怪调。
“不必!南京这里,他们是地头蛇!我们都知道的事情,他们如何不知道?传令下去,将各处商号的贵重物资货物先行送到松江或是江面船上。只留下些日常周转的就可以!”
“那,属下要不要派人悄悄的去将为首的人,”木牙狗仍然是波澜不惊的,只是用手悄悄的比划了一个动作。
“不必!且先看看!”
守汉可不想被人再写出一部五人墓碑记来。明明是暴力抗税行为,硬是给洗地洗成了反抗暴政。
明末的工商业阶层己经极为骄横,地方经济完全不受中央控制,政府内部也充满他们的利益代言人。可说明末的中央政府,己经对地方经济没有丝毫的财政控制权。
而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商人阶层动辄便以联合罢市这一个大杀器祭将出来使用。
嘉靖年时。政府曾禁止各处铸私钱,结果各处商人联合罢市,货物飞涨,政府无奈,其禁遂废。万历年。眼下的崇祯年,官府每每要从商人手上收税时,只要商人一罢市,官府便无可奈何。
如果南京城归守汉管辖,自然有一套处置这种罢市行为的办法,可惜,他只是路过此地的客军,犯不上出头来办理这些恶心人的事情。尽管知道这事的最终目的是指向自己,指向南粤军,但是,处理这样的事情,南粤军绝对不能出手!
“二哥,你出面,今晚请司马和田二人吃饭,就说有生意要和他们谈!”
守汉打算用群众运动来对抗群众运动,你们不是裹挟了商人罢市,学生上街吗?那就休怪我动员盐漕两帮的势力了!
“主公,盐帮的司马帮主,漕帮的田帮主,在行辕外投帖求见!”
未等落座,二人便噗通一声跪在守汉面前。
“我等管教手下不严,险些为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差点铸成大错!特来向爵帅请罪!”
这话是从何说起?守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很淡然的命人将二位当家扶起,坐下说话。
“本来我正在与李大掌柜商议,准备请二位当家今晚前来小酌一番,顺便有桩小生意与二位当家谈谈,既然二位当家来了,那便方便了。”
“爵帅,您如此看顾漕帮,敝帮上下都是感戴您的恩德,但是,今日敝帮有人冒犯爵帅虎威,却是万万容不得的!”
漕帮田帮主痛心疾首,不住的以头叩击青砖地面。
看二人这份做作,守汉大概猜出点眉目,但是却又不太能够确定。
“起来说话吧!树大有枯枝,你们两帮上下帮众何止百万,有几个见利忘义作奸犯科的也是在所难免。”
果然,二人开始向守汉说明此番前来行辕的目的。
南京作为留都,自然每日要消耗大批生活物资,同时又有大批商品在此向各处发散。而这些物资商品又需要大量的运力和脚夫,故此,盐漕两帮在南京拥有大批人手。
但是就在前几日,有人在这两部帮众中花钱雇佣人手,起初各级管事也不曾以为有什么奇怪,南京城中雇佣盐漕两帮去打群架的公子哥儿、财主少爷大有人在。
但是雇佣的人数却远远超过了打群架的规模,已经到了上千人的地步,几个香主觉得有些不对劲,稍加留意之后,便屁滚尿流的向自己的龙头老大禀告,免得惹祸上身。
“是有人准备对大人不利,意图在南京城中掀起风潮,雇佣我两帮帮众为他们冲锋陷阵。”
两个帮主一脸沉痛的向守汉请罪,希望这位杀鞑子如同吃白菜一样的狠主能够看在自己是出首的份上,放过盐漕两帮。
顶多交出那些帮众,也算是丢卒保车。
“二位当家,今日请二位前来小酌,本身是打算和二位商议一下,我南粤军在琼州府设立了盐场,每年至少可出上等细盐百万石,不知二位当家可有意否?”
守汉笑吟吟的看着这两个统领数十万帮众的龙头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