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几日的有些不同,今天这些礼物,却是那些在广州的外国商人们送来的。
同广州城内各界头面人物的作风不同,这些欧罗巴蛮夷那里懂得我中华上国送礼行贿的种种手段和花样?什么求人写文章的谢礼叫文仪,求人题词写字的叫润笔,给夫人姨太太们送的叫妆敬等等。这群来自英吉利的家伙,直接很明目张胆的便在礼单上写明了金币五千的字样。
(话说到这里,脑子一直不够用。从小就被人叫做傻子的作者突然才明白,为啥那么多的领导都喜欢练书法,都喜欢到处题词。原来,地雷的秘密是这样的啊!不过,也不对啊,似乎。喜欢到处题词,把一手臭字留在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白山黑水之间的是那位啊!该怎么给他送润笔啊?!没办法,脑子还不够用!)
这些英吉利人大概也是知道如今广州城里又多了一位位置也许不算高,但是绝对权力巨大的人物,于是忙不迭的前来送礼,拜门子,拉拉关系。
叶琪苦笑了两声,从手边取过一张信笺,将送礼之人的名字。送了何物,一一按照礼单抄录在上面。之后签字用印,按照以往的处理办法,交给公事房留存备案。拿到公事房的公文收讫回执后,他会将这些礼物上缴到国公府的度支处,取回一张收据回来,这样,日后便是有人说他受贿之类的。他只需将这两张收据亮出来,便可以令众人哑口无言。
“老子早就在主公那里报备过了。而且这些礼物也早就全数上缴了。你们凭什么说老子受贿?”
不过,这些来自英吉利的商人,却是引起了叶琪的兴趣。
作为之前很长一个时期在凌家卫岛管理商贸之事,叶琪的眼光和对于世界的认识程度要远远高于南粤军的其他高层。至少,他不会把山海经和镜花缘(额,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这本。)之类的书当成是真实对世界的描述。他比较相信的。还是郑和下西洋时的相关记载。
另外一个来源就是各处商人的描述。从这些商人口中,叶琪对于所谓的佛郎机或者是西洋人的了解,远远的高于南粤军之中的其他人。
而且,那些葡萄牙人所购买的军需物资,在倭国招募的那些雇佣兵炮灰。每一艘船都要在凌家卫岛进出补给,守着这样的近水楼台,叶琪自然对欧洲的情形算是颇多造诣。
最起码他知道,此时的英吉利,正是大打出手的内战前夜!
英吉利国自从上次在珠江口被李守汉一通暴打之后,原本气势汹汹的势头顿时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特别是当被俘人员灰头土脸满身伤痕的出现在了伦敦街头时,顿时国内舆论一片哗然。
那些贵族也好,王室成员也罢,根本不去想想为什么自己国家的贸易船只会在别人国家的内河上被对方军队以猛烈火攻击。而是只看到了自己人身上兀自还在流血化脓的伤口。(半年多过去了,被俘人员满身新伤痕累累的在伦敦街头控诉东方邪恶愚昧君主的残暴?啪!某读者飞来一板砖,你妹的,去英国最快也得半年,就算打折腿,也该痊愈了!不厚道的作者只能说你见识太少,人家西方某记者五次遭遇独裁政权都能完美哭诉,半年伤口仍在那都是小儿科。)
“这不可以!那些尼德兰人、西班牙人可以忍受那些东方残暴君主的侮辱,忍受他们的野蛮行径,我们绝不可以!我向陛下建议,派遣舰队出海去东方,教训一下这个残暴无知的家伙!”
英吉利的议院里一片鼓掌喝彩,口哨声和叫嚣声不绝于耳。
“既然要去教训那个野蛮残暴的东方君主,那么,这次伟大的现代东方十字军行动,军费从哪里来?”
在接到了上院议员和贵族们的一致要求后,正在为国库空虚,自己手中没钱而发愁的现任英吉利国王,查理一世,不由得喜笑颜开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请议院再次授予朕收取税款的权利几年?用来筹措东征的军费?也可以打造船只,招募水手,铸造大炮。”
“咳咳!”
“今天天气不错,是伦敦难得的好天气!”
听了国王陛下这样的要求,刚才还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大西洋、横跨印度洋把那个残暴不仁的李守汉从被窝里揪出来,拉到泰晤士河上游街示众的议员和贵族们,立刻讨论起一会去那里散步的话题来。
查理也只得是苦笑一声,继续去琢磨自己应该到哪里去找钱填平国库的亏空和赤字。
他的日子,比起万里之外的崇祯来。日子过得还要凄惨得多。崇祯同学好歹只是因为国内免税的人太多,税收数额太低,但是崇祯同学却是想收税便可以下一道旨意收税的。而不会像查理那样,想要收税的话得先经过议院的同意才可以。
没办法,谁让查理从他的前任和祖先那里接手的是一个被无数西方媒体吹嘘的和什么似得政权?谁让英吉利多少代的君主都不是从马背上得来的江山社稷,而是从床上和婚姻上得到了这个国王的位置?不是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自然说话分量就不足,就得和地方豪强(也就是所谓的英格兰贵族)们达成默契,于是,那部被无数人奉为圭臬鼓吹为法治精神开山之祖的《大宪章》便问世了。这部文件,同我中华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于,我中华奉行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在我的政权之内,那么我的权力是不容许被拒绝的,当然。真正执行起来能不能做得到是另外一回事。而这部大宪章却是另外一套,“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什么意思?国王对那些公爵、侯爵的治下地盘是没有染指的权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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