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件,吴三桂部下的三千新晋家丁,以当日模范旅马队为蓝本操练,马队如墙而进,奔腾如虎,蹄声如雷。端的是。。。。。”
“娘的!吴三桂这厮也学会了这一手来了?!”不等多尔衮说完,一旁的豪格早已是咆哮如雷。当日乳峰山下一战,他的镶蓝旗精锐骑兵,被吴标所部马队营和吴三桂家丁蹂躏的体无完肤。此战之后,他也曾多次与部下进行探讨,众人都是众口一词的认定。倘若没有那些连马都骑不好的南蛮骑兵插手,单凭吴三桂的家丁,在镶蓝旗精锐面前是绝对讨不到好处去!
如今吴三桂的精骑如果也学会了这样的招数,那咱们以后还怎么混?!
不单单是豪格,曾经在吴标的手下吃了亏的八旗各部王爷贝勒,不论是满洲、蒙古还是汉军。听说吴三桂如今参照模范旅与南粤军的兵法练兵,不由得神色更变,议论纷纷。一时间朝堂变成了菜市场,惊恐,慌张,议论交杂在一起。
“十四弟,这两部明国兵马虽然如你所说,便如两头猛犬,但再猛的猎犬。也只是守户之犬,岂能与我八旗大军的虎狼之师作对?”黄太吉见势头不对,急忙开口,试图将会场上的势头搬过来。
但是,多尔衮又岂能让他有反手的机会?
“陛下,奴才却也知道此两部虽然凶悍,但也是色厉内荏之辈,一旦主心骨和背后的靠山有事。那就是被打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而已!奴才说的第三条疯狗,便是这两条恶犬背后的靠山和主心骨!”
“这条恶犬又是谁?”
多尔衮故意停顿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了在自己身后的阿巴泰,这个自己旗下的饶余贝勒,虽然败回辽西时,黄太吉有话要给他补充人马奴才,但是,当真落实起来。步骤和具体实施起来的情形就不一定怎么样了。所以,眼前的这位饶余贝勒,可是既不“饶”也不“余”反而是一副穷酸没底气的样儿。
“这条恶犬便是七哥的旧相识,此时在山东赈济练兵种棉花的李家大公子李华宇所部。据奴才所知,这段时间。李大公子在山东地面整军练兵,在各地前往山东的流民之中选拔青壮编入田庄,除了各种耕种田园之外,更是在农闲时节加以操练。眼下已经有了数万民兵在手。”
咕咚一声,坐在多尔衮后面的阿巴泰几乎从椅子上出溜到地面上。当初在齐鲁大地上,他虽然靠着王可的谋划和闻香教教徒的接应没有在这位李大公子手上吃过什么大亏,可是,那群东番兵和南粤军警备旅、混成旅的战斗力,却是让他想起来就胆寒不已。
“当初七哥在山东各地纵横时,算是占了一个天时地利的便宜,天气寒冷,南兵不耐,且李大公子所部初来乍到,对山东地理民情不熟,所以七哥才能如鱼得水。可是眼下已经数月过去,以李大公子和南粤军的能为,此时的山东只怕早已是他们的腹内美食了。便是与之相邻的京畿各处,怕也是被南粤军悄悄渗透了。”
“山东有海运之便利,数万人马,以万计数的粮草辎重,往宁远、往京师皆是朝夕可至。故而,奴才方才所说的那两条疯狗,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原来如此!宁远军和京营兵这两条恶狗,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但是,就是这样,想想随时可能会出现在战场上的南粤军,众人便对颇为惊慌失措,极为有失体面的阿巴泰万分同情了。
从山海关到京师,山东、京畿一线都有惹不起的队伍在那里驻防,多尔衮用数字和精辟的分析,打消了众人打算从这一线入关劫掠骚扰的念头。
“若是陛下令奴才领兵入关牵制明军,奴才倒也有个打算。”多尔衮很是腹黑的抛出了一个战役构想。
走宣大总督辖区,破关而入,劫掠宣府、大同、山西等地,然后视机而动,或是饱掠而归,或是东进京畿,快进快出的劫掠一把之后便走。不过,总之,重点劫掠的地面便是宣大三镇!
这还了得!多尔衮这个主意可是一记狠辣至极的!一招便把黄太吉摆在了两面为难的境地:依照多尔衮的法子去宣大吧?那可是晋商的基本地盘,洗劫了宣大,不啻与晋商集团为难,这样一来,晋商对于清国的补给贸易之事只怕会多生枝节,“哼!山西商人那里来路不畅,你这阿巴亥的狗杂种手头的货物便更加值钱了!”黄太吉在腹内骂了一句。但是,若是不走宣大地区,那么,多尔衮便可以借坡下驴,南下牵制之事,也就化为泡影了。
那边。多尔衮还是不依不饶的补了一刀,“奴才一点愚见,请皇上海涵。若是陛下仍旧意欲派遣一部军马南下京师、山东,奴才当拨出一部兵马交于饶余贝勒,请七哥为南下兵马先锋,为大军开路。好在七哥对于南蛮的情形熟悉。又有王可王先生代为谋划,想来当是所向披靡的!七哥当日的以走制敌的法子,应当可以再来一次。”
阿巴泰听了多尔衮这句表面上热情无比,内中却是挖苦阴损的话,他虽然素来以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的评语,但是,这句话里藏着的骨头,他又如何听不出?当下若不是在大政殿前,他又是正白旗下的一名贝勒。不能与旗主王爷作对,只怕他早就拔出腰刀与多尔衮拼命了。只能在心里不停的问候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三人的母亲阿巴亥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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