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眨巴着眼睛说:“阿玛,这些人被逼急了,最多一死,他们全家才能值多少钱?我的意思是,让他们拿出一些东西抵押给阿玛,咱大清国现在别的都值钱,就奴才不值钱。可是呢。听阿玛以前说,在南蛮子那里,奴才也是值不少钱的。所以,最好明天找一下这些人。让他们的主子做个担保,一旦不能还清债务,就拿奴才抵债,当然了,都是大清子民。不能太过分,男女老幼都可以抵债。”
听了索额图的话,索尼乐的直接抱起索额图亲了一口,然后说:“三,看,还是咱家三儿想的周到。你算立了大功了,三儿你放心,等过两天,南蛮子来了,你看上什么。阿玛就给你买什么,决不食言。”
索额图也很高兴,他撒娇说:“我要南蛮子的糖和肉瓷瓮,另外还要镜子。”索尼笑着说:“好好好,反正咱家后院就是银山,这都小意思。”
“然后我还要几套玻璃酒具给大哥和二哥!”
“我的好儿子!知道有好处要和你大哥二哥一起了?!”
父子三人一派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景,享受起了天伦之乐。不过过了一会,索额图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就说:“阿玛。虽然说这次咱们家赚大了,不过等南蛮子来了,还是有点小钱可以赚。”
索尼闻言又是一愣说:“三儿,还有什么钱?咱们家还缺哪点小钱吗?”
索额图一笑。虽然只是一个孩童,却已经露出了康熙朝两大权相的峥嵘头角,他笑着对阿玛和大哥噶喇布说:“就是那些奴才啊,阿玛,你养着他们的话,还要管吃管住。卖了的话,南蛮子一下子带不走。依我看,还不如跟南蛮子做一个买卖。左右南蛮子要的是人去山东干活,听说南蛮子那边一个月能赚两块银元,咱们的奴才去了虽然没那么多,但是给半块也不少啊。把这些人都送去干活,他们吃得好有工钱,阿玛你有钱赚还有一个好名声。”
索尼听完没有高兴的意思,而是有点犹豫,他说:“三,这事不好办吧。万一南蛮子要是把人扣下或者杀了,我岂不是罪人。再说了,万一这些奴才不去,我该怎么办?”
索额图一笑说:“阿玛你放心好了,我听外面的人说,南蛮子虽然凶残,在战场上极为敌视我大清。但是他们也有一件事是好的,那就是做事讲规矩!您看,他们卖给咱们的粮食布匹,可是比那群山西商人强多了!儿子断定,他们断不会轻易扣下或者杀人。再说了,人家现在只要坚持打,我们早晚都得被杀,人家犯得着吗?至于说那些奴才,好说,给他们两条路,要么去山东,要么跳浑河,自由选择,我们绝不强求。”
说这番话的时候,索额图脸上浮现出来一抹与他这个年纪极为不相称的狰狞笑容。
索额图父子在家中为下一步的安排,仔细筹谋着。而在距离不远处的豫亲王府中,多尔衮兄弟也齐聚在一处。
“哎呦!哎呦!你娘的!你个狗奴才,轻着点!疼死本王了!”多铎趴在炕上,几个郎中端着碗,里面满是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多铎的鞭伤处。随着药膏的涂抹,多铎登时感到一抹清凉取代了原本火辣辣的感觉。
“二哥!你说,那个胖子为啥这么干!?”
“就是!老二,你说你也是,眼下盛京城内的行情这么好,你却严令咱们手下的奴才们不得出手,掺和到这里面去,这不是让奴才们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嘛!长此下去,这些奴才可就和咱们离心离德了!”
多尔衮的一兄一弟对他的作为和手段颇为不满。
“哼!眼前的行情再好,那也是山林里的毒蘑菇,看上去五颜六色的,吃下去可就要了他们的命!”多尔衮冷笑一声,对两个兄弟的短视行为表现出了十分的蔑视。
“我非但不让他们继续去掺和进去,还把咱们手上囤积的那些粮米布匹油盐都快快的折价出了手,换成了银元,此刻,想必你们府上的奴才正在清点银元,登记入账。”
虽然不懂得什么叫套现离场,但是,有大笔的银子入账,却是令阿济格和多铎稍稍的平息了一些怨气。
“老二,你说为啥咱们不动手?”阿济格仍旧有些意犹未尽,他对前一段时间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还是很怀念的,颇有几分依依不舍的情怀。
“你们也被街面上的那些乱传的瞎话给糊弄住了?”多尔衮又好气又好笑,明明自己的这个弟弟是几乎同时和使团进城的,却被外面的谣言所蒙蔽了双眼。
“如果不是黄太吉那个黑胖子已经和李家大公子私下里达成了议和的大事,你们觉得那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会如此大动干戈的派出一千噶布什贤兵去迎接使团。沿途州县一体迎候?我敢和你们打赌,眼下这个局面,十之八九是那个死胖子一手摆布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折腾咱们五旗!把这五旗的物力财力都折腾光了,都变成他手中的筹码。到那个时候,他在这八旗当中可就真的是予取予求生杀予夺都是他说了算了!”
可是,正如世界上没有绝对纯净的水一样,多尔衮多铎掌握的两白旗也好,阿济格掌握的正红旗也好。甚至连黄太吉父子二人亲领的两黄旗与正蓝旗,又有哪个人在面对着巨大诱惑面前而能够做到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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