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哈,则满不在乎的单骑在前,在自己的认旗下引领着三列横队缓缓向前,一直到双方可以互相看清对方的样貌为止。正当图哈准备下达进攻命令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对面的队伍好像有点熟悉。额,应该说是太熟了。对面那个一身破旧铠甲的货,不是豪格主子旗下的鄂扎尼堪吗?还跟自己喝过几次酒。不过不对啊,以前这货衣着光鲜,成天价飞扬跋扈的,也就是在自己这个两黄旗军官面前还稍微的表现的尊敬些,其余的五旗之中,他的人缘极差。怎么现在混成这德行?从来都是崭新的铠甲和战袍呢?
虽说早就决定效忠新主子李华宇,图哈也暗自托人在花名册和粮饷簿子上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汉名,家中分得的田地房屋地契房契上写的也都是汉名。
但是,面对过去的朋友,怎么说也不好一声招呼不打就大打出手。于是,图哈将手中钢刀入鞘,举手示意骑兵停止前进,他则单骑来到敌军面前高喊:“对面的可是正蓝旗的兄弟?叫个能喘气的出来跟我聊聊,大爷我是原来正黄旗满洲的图哈。”
对面的敌军不禁一阵轻微的骚动,过了一会,只见那个盔甲破旧的鄂扎尼堪整理了一下盔甲战袍,然后单骑来到图哈前面喊道:“图哈大哥,还认识不认识兄弟?”图哈咧嘴一笑道:“鄂扎尼堪,你个小兔崽子,扒了皮我都认识你。怎么得,要跟你大哥较量一仗?!”
对面的鄂扎尼堪尴尬的笑了笑说:“哪敢呢!我就那点材料在大哥面前算什么?就算是下辈子都不是大哥您的对手,还打个屁!奴才们,听我命令,都把武器盔甲扔后面,另外把手里的干粮找一找,都下马吃喝,我要跟大哥好好喝一杯。”
图哈也是一笑说:“兄弟,这就对了,咱都是一家人,还打什么打!弟兄们,也听我命令,把盔甲武器放后面,然后把自己背囊里褥套里带的肉瓷瓮熟鸡酱肉烧酒什么的都拿出来,可别吃独食,都给对面的弟兄分分。”
虽然说战场上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但是转眼间画风便是骤变。毕竟双方是老相识,两黄旗和正蓝旗的关系当年就是十分密切。如今双方的将领都跳下马来坐在一起喝酒了,士兵自然也就没有了战斗的欲望。
于是,大家就像当年在一起打明军的时候一样,各自找熟人坐在一起,勤快的,甚至找来了木柴烧起了篝火,完全忘记了不久前还在准备生死相搏。
不过等双方坐定之后,不管是图哈的手下还是正蓝旗的人,都是内心之中百感交集。只见图哈的手下,那些原先的两黄旗兵丁,个个都是红光满面衣着光鲜,身上的盔甲都是上好的南中板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打开行囊,人家拿出的是整只的烧鸡粗大的肉肠大块的酱肉上好的肉瓷瓮和大瓶的烧酒,最让正蓝旗受不了的是,人家面对这样的食物完全没有激动的表情,甚至还略带抱歉的说,兄弟,真对不起,这些烧鸡肉瓷瓮烧酒都不是太好的货色,德州最出名的几家扒鸡店,都被上头定了,轮不到我们。在战场上没办法,新鲜肉吃不上,只能用罐头和腌肉随便对付了。要想吃点鲜肉,就只能把马肉拿来了。
听了这些话,正蓝旗刚刚消失的杀心又忍不住腾空而起,就这还挑三拣四,你们找揍是不是?再看看自己,盔甲都是人家两白旗淘汰的,倒不是说以前没有新盔甲,问题是现在正蓝旗是落配的凤凰不如鸡,人家一句调整分配,你敢说啥?不但盔甲,战马、人丁也是如此。不听招呼,你难道想跟豪格主子一起上西天?至于熏鸡酱肉,你想的真多,高粱团子能给顿饱的,只能说明多尔衮昨天是日豪格主子的福晋日的爽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现在正蓝旗两黄旗虽然没有公开说,但是其他五个旗都是用叛军的眼神看自己,明里暗里各种挤兑自己。如果不是硕托这个王八蛋挤兑自己,堂堂的正蓝旗满洲精锐骑兵,怎么会沦落到配合汉军执行外围侦查骚扰的地步。鄂扎尼堪心里有事,就只能借酒浇愁,偏偏酒和肉都是人家南粤军赏的,真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图哈,当初你们被人发配,当成猪羊一样换了东西。咱们这群兄弟还很是为你们惋惜了一段时间。私下里聊天的时候说你们可怜,现在看,你们是因祸得福,可怜的是咱们这群留在獾子手下的人!”几口烧酒伴着肥肉下肚,鄂扎尼堪的嘴上开始没有了把门的。
“早知道咱们到了山东,李家主子把咱们当成自己的贴心奴才来用,哥哥我当初肯定死活也要拉着你一起来啊!”图哈嘴里喷着酒气,满脸通红的拍着鄂扎尼堪的肩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