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执掌南粤军在长江流域、淮河流域,运河地带各项情报、暗桩事务的情报主管叶琪,被李守汉骂的狗血淋头。
在一旁隔间里伺候茶水点心的李贞丽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自己的男人在部下面前是如何大发雷霆的。
不过,虽然李守汉在士林中一直以来名声都不好,有不敬读书人,不知道礼贤下士的恶名,但是,同其他的大帅、督抚们相比,却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申斥部下时,对事不对人。不像别的大帅、总督、总统、总理那样,骂起部下来如猪如狗一般的人身侮辱攻击。
“各处的眼线、暗桩,探子,每月花费几十万银元,可是,如今在留都之中有人私下里串联,秘密集会,收买雇佣流氓打手集中,准备搞出些事情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不知道?!你们的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都把注意力投入到各地的物价上去了?!”
叶琪也是有些冤枉,他统领商情司、调查室、巡警、执法处等诸多的情报机构,大家将主要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对北方辽东反贼们的贸易禁运、军事情报等方面来,执法处等内部监控部门则是将主要力量投入到江北四镇等武装部队上,特别是高杰被暗杀,许定国率部投降了清军后,更是加强了对明军各部的监控,防止出现再次的投降反水高潮。
但是,防了外患,防了武人,却不曾想这些文人却在私下里勾搭连环,准备往主公头上扣屎盆子!所谓的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咱们做事情不够仔细,没有做到“主公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做不到的,我们要替主公看到想到听到做到!”的训条。
“你们也不要在那里一副死了老子娘的神情!少宁,一会你带人去找司马新元和田帮主,你们人手不够,那就把盐漕两帮的帮众都调动起来!让他们充当你们的外围眼线!老子每年给他们几千万银元的生意,如今正是要他们出力的时候!”
南京城内城外,盐漕两帮帮众多达数十万,更有不少依附于盐漕两帮混饭吃的江湖小帮派和光棍混混。城内城外不少的茶楼酒肆妓院赌场甚至是寺庙,都是他们的产业,或者是被他们的帮众所控制。要想关注某个团体的动向,就要调动这支本身就处于低下层的力量!
(寺庙为漕帮中人控制的说法,也是起源于青帮的传说。在青帮的历史地位上仅次于翁钱潘三位祖师爷的王降祖,他的徒孙陆隆便出家做了和尚,后来更是成了灵隐寺的方丈。出家剃度的法名叫悟道;在清帮中的法名叫佛献。这位悟道大和尚有个徒弟,也是和尚,法名有点像比丘尼叫做碧莲;帮中法名叫法敬,是镇江金山寺的当家。这个老和尚更是一位牛人。据帮中相传,就是乾隆皇帝入帮“孝祖”的本师。所谓的“孝祖”是青帮里的黑话,意思是在祖师爷牌位前向祖师爷磕过头;换句话说,就是拜师,称为“孝祖”。后来,更引申为本师已经过世,有人引荐,经师兄弟们同意,帮内公认,可以在师父的灵位前磕头拜师,从此便是某某人的弟子。这种方式,在现在的相声行业里还有遗存。君不见,郭德纲不也以家谱字辈传道授业?什么引保代的做法都是沿袭于此。多年前,李文华拜在已故的马三立先生门下,成为马三立的弟子,也是这种习俗的延续。相传乾隆皇帝人帮是在乾隆三十年第四次南巡的时候,“孝祖”的地点在镇江金山寺。随后到了杭州,曾微服私访拱宸桥的家庙及粮帮公所;所以,这也就说明了为啥乾隆在下江南的过程中到处微服私访,从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到江南的程淮秀,一路上沾花惹草都不怕,原因就在此。各处的江湖混混地痞流氓打算敲诈勒索,玩仙人跳,也不敢搞到自家祖师爷头上。)
看着叶琪飞也似的带着归他统属的几个情报机构的头目们跳上车马远去,去和盐漕两帮商讨如何在暗中监视那些以为自己身在暗处的家伙。李贞丽这才从隔间之中走出来,手中端着一个小盅,里面是她文火煲了一晚上的参汤。
“先放在那里,等我写完这道命令。”身后香风袭来,李守汉不问便知,是李贞丽。多年的共同生活下来,他也习惯了每次云雨后李贞丽的这点滋补手段。可是,他现在却是无暇他顾,只管笔走龙蛇,起草一道道的手令。
李贞丽将小盅放在一边,只管为相公铺平纸张,眼睛的余光里,桌上已经写就了十几道命令,分别是给南京周围、城内的各处驻军。而李守汉正在书写的额,却是给他的二公子,如今执掌南京城内防务卫戍警备职能的李华宝。
涉及到了李守汉的军政大事,李贞丽很是自觉的站到了距离书案有两步距离的位置上,李守汉有事,她可以伺候,但是,桌上的那些机密布置,她又看不见。这也算是她的一种态度,“绝不干权涉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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