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是中华大地的母亲河,她和长江一样,用自己充沛的水量灌溉滋养着这片肥沃的土地。夹杂着大量泥沙的黄河水,在下游地区渐渐变成了浑浊的黄色。黄河水汹涌澎湃,奔涌向前,千年以来不变的日夜流淌着,便如同一个饱经沧桑,见惯了世间沧海桑田变化的老人,只管按照自己的步伐,任你世间如何风云变迁,我只管向前走我的路。那样冷静的走着,走着。稍有不顺心,这位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便会自己寻觅一条新的道路走。
浊浪滔天,怒涛汹涌的黄河水又有如悬在头上。在开封河段,黄河已经变成了“悬河”。一道一道高高的河堤下面,就是一望无垠的豫东平原,星罗棋布的城镇村社。那黄河水,便高高地悬在豫皖苏大平原千百万生灵的头上,让人担忧这滔天的浊浪什么时候冲破堤岸,毁灭周边的一切。
不过此时,开封河段的黄河倒还平静驯服。虽然是冬季枯水期,但是,河面上仍旧是船只如梭,白帆如云。大小船只,甚至是羊皮筏子将北岸的兵马辎重运到南岸的开封府,然后将开封府中的钱粮物资运过黄河,继续向北,往北京转运,供应在那里的大清朝廷和八旗兵马消耗。
开封是河南省会,开封府治所在,以祥符县为附郭。城周估计有二、三十里,全城包砖,城墙非常厚实。特别那环城壕沟非常引人注目,壕沟四道,每道约宽五十丈,深估计有四、五丈。五座城门的跨濠处,全部修筑城门桥,那吊桥用榆槐木制造,看上去就如一座桥般。
拉吊桥的时候,用铁索、铁环、铁轮转槽,拉起便易。若城外有警,楼上很快便可挽起,而且那吊桥拉起后,榆槐木的制料,坚固非常,还可以用作护门。城池周边,密密麻麻布满了清军营帐,各色旗号飘扬,就连开封府城内,都飞舞着八旗兵马和新降顺明军的旗号。
除了原封国在这里的周王府一系宗室外,更有省、府、县三级官署衙门聚集在此。这些官府衙署,俱在周王府西南。又以钟楼为中心,布政司署在钟楼西街,都指挥使司署在钟楼东街,下设断事司、司狱司、知事署、经历司等司。围绕这些衙署,周边又是连绵的各官住宅,高墙朱门,屋宇宏伟。和周王府一系的各郡王、镇国将军等宗室贵族的府邸房舍一起,形成了开封城中的精华部分。
此时,这些开封府中的高档社区,成了多铎和阿济格的驻军兵营。
乘着李华宇意外战死后南粤军山东兵马进行战略收缩,李自成大顺军也向西退却的空档,多铎和阿济格趁机挥师猛扑,连续攻克邢台、邯郸、彰德、鹤壁、新乡、濮阳、鹤壁、焦作等城池,游骑前锋与阿巴泰所部兵马联络畅通,彼此呼应便利。这次不战而将开封、归德两处中原大地上的重要府城收入囊中,更是让清军上下士气大振。
原本周王府的银安殿前,汉白玉台阶下,被清军士兵极为粗暴的树立起两杆巨大的织金龙纛,同门外旗杆上的两面帅旗交相辉映,帅旗和织金龙纛随着北风上下起伏,无声告诉人们,这里是开封城中的权力核心。
这座数朝古都继1233年金哀宗逃离开封之后,再次为女真人所掌握。
原本的周王府也再次更换了主人。宽阔高大的银安殿之内,席地而坐,满是盔甲战袍鲜明的清军将领。各人将头盔取下摆放在手边,光线映射之下尽是铁青发亮的前额头皮,脑后也均甩着一根细长的金钱鼠尾辫。所不同的,大多数是新近才剃的头,主人还不太习惯这种头皮上光嗖嗖的感觉。
大殿上这些新剃头的降军将领不下百余人之多。总兵、副将便有几十位,这些人的出身更是五花八门,明军的将领占了一半以上,各地的反水的农民军降将,地方豪绅背后支持的地方武装,纷纷投入了平南大将军、定西大将军两位大将军的麾下,为两位王爷带来了数十万人马。
不过,这些麾下拥兵数千到上万的总兵、副将大人们,要是说他们对大清就因为剃了头发就变得忠心耿耿,那也是抬举他们了。眼下他们虽然打着摄政王多尔衮赐给他们的绿色军旗,但是,私下里,原来的明军军旗、顺军军旗却都被悄悄的收纳起来,藏于密处,就等着有机会再发挥用处。
(这一点,倒是和当年那些在敌后战场上,高喊着曲线救国口号参加和平运动的国军将领们一致。这些国军将领,在参加和平运动之前,往往效仿关羽关云长屯土山约三事的桥段,同日军谈好条件:我们只配合皇军剿共,如果你们要我们和你们一起进攻国军我们就不客气了。而这些参加和平运动的国军将领,自然也得到了重庆国民政府的信赖,不但不追究他们的叛国罪名,而且,他们的部队编制仍旧在军政部的编制表上,照样从国民政府军政部领取军饷。一边领着重庆国民政府的军饷,一边领着南京国民政府的军饷。很多的部队甚至连臂章都是双面的,重庆的、南京的随意翻用更换。厉害不?相比之下,某个基本不领饷还大肆破坏中日和平的垃圾军队就弱爆了,连身军装都没有,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混日子!但是却还执迷不悟的在那顽固不化的破坏着大东亚新秩序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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