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江陵的孝子贤孙,又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定然还是他祖父那套病国害民的手段,满口都是钱粮,浑然不知圣贤大义!与李某人同气连声,一丘之貉!”
张同敞还没有开口,便已经有人在心中给他的发言下了定义。其实这也不错,张同敞自从李守汉出世以来,便悄悄的关注着这颗在大明政坛上以势不可当的势头冉冉升起的巨星。
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别人也许是满眼嫉妒的研究着李守汉如何从一个不入流的边鄙荒蛮之地的守备衔千户一路擢升,也有人在潜心钻研他是如何练成一支战无不胜,敢于同建奴野战白刃交战,并且战而胜之的雄兵的,唯独张同敞,他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方向。
家学渊源,张居正的曾孙自然关心的也是钱粮赋税之事。他从各个渠道搜集南中有关钱粮赋税的信息,加以分析研究。想从中发现如何能够富国富民的经世致用之策。但是,越是了解的多,便越是惊奇。
特别是他老师瞿式耜从徐宏祖往南中一游之后,师徒二人煮酒秉烛夜谈,一番深谈之后便是达成了共识,安天下者,非梁国公莫属!欲安天下,须用南中之钱粮赋税制度,奖励农桑,鼓励工商,开放海上贸易。
今天这个场合,正是这对师徒要将心中所想在朝堂上与衮衮诸公们开讲一番的好机会,如何能够放过?!
“陛下,臣张同敞有本。”
“爱卿请讲便是。”
“臣乞陛下下旨,令我大明各地行新政,士绅一体完粮纳税,当差服役。推行各项税赋制度。以求足兵足食,以求收复留都,光复行在。”
张同敞这话一出口,不要说是满朝文武,便是李守汉也被吓了一大跳!“我去!果然是将门虎子!祖爷爷英雄曾孙好汉!你祖爷爷敢和李太后不清不楚,敢让万历皇帝用铜挂钩自己用金子的,你就敢要在整个大明朝廷控制地面上推行新政,敢与天下士绅作对为敌,果然是虎胆书生啊!”
李守汉却不知道,张同敞在心中早已将天下读书人视作仇敌,在他看来,此辈在他曾祖父当权时个个在曾祖父脚下匍匐盘旋,如同走狗一般。但是曾祖父去世之后,这群叭儿狗立刻变脸成为了豺狼虎豹,将张家撕咬的血肉模糊,几乎一命呜呼了。此等血海深仇,如何不报?!“我不是针对某个人,我只想说,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我张家的血!”这一刻,张同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他身上,断水流大师兄和明教教主张无忌灵魂附体!身后,和他有着同样目标的李家兄弟李沛霖李沛霆同他遥相呼应,协同作战!
饶是在场众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却也被张同敞的这个惊天之举吓了一大跳,许多人被震得眼前一黑,金星乱晃。不由得让李守汉一系的官员们眼前一亮,“果然是江陵相公之后,与我等为同路人!”
“陛下!臣有本弹劾张同敞祸国乱政!”
“陛下!臣弹劾张同敞!”
“陛下!臣附议!”
朝堂上,就像是往粪坑里丢了一块砖头,苍蝇像乌云般腾起一样,顿时吵嚷成一团,无数人站了出来要与张同敞势不两立,那副劲头,恨不得能够今天收复南京,明天光复北京,后天早上在沈阳吃早饭一样。也难怪,张同敞的主张一旦得到了隆武皇帝朱聿键的允准,那他们的经济利益就要严重受损,大家十年寒窗无人问,千里从龙而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孔方兄和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吗?难道真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笑话!那都是糊弄别人的!咱们自己人就不用玩这套虚头巴脑的假招子了!
“陛下,臣以为,张大人一片赤心为国,此情可嘉。但是,所得非正法,势必起反用。臣以为,当前首要,不是要整顿兵马,征集钱粮,而是要正人心。先帝曾言,流贼亦赤子,为官吏所逼。臣斗胆说句诛心之言,若非当年陕西贪官污吏克扣了勤王军的粮饷,何至有李闯这样的大祸?那么根源是什么呢?便是当年张居正的恶法。以往朝廷赋税,小吏若是催缴不齐,无非是挨几句骂,并无大的影响。官员更是无所谓,所以才造成天下赋税拖欠。但是,再多的拖欠,也比逼死良民把李闯逼的当贼要好的多。张居正之错,就在于搞了考评制度,让官吏互相攀比,不顾良民死活,所以虽然一时粮饷充足,但是终究酿成大祸。臣并非是以张居正影射国公,更不是当着张大人的面,叱责当年江陵相公之短,正所谓君子之过如月之蚀。但是张居正的错,国公当充分重视,以免前线尚未传来捷报,后方却篝火狐鸣。切不可为了一时之小利而坏了国朝大事。”
不过,比较危险的还是这种发言,将自己的目的包裹在蜂蜜制成的糖衣里,然而糖衣里由掺杂了不少的私货,这些私货和自己的目的结合在一起,就会产生巨大的化学反应,而且,还没有什么后遗症。
(啪!又是一块板砖飞来!愤怒的读者表示,不更新就算了,还不说人话是吧?!不厚道的作者表示,这种人的意思就是把自己的意思用一个伟光正的理由包裹起来,就算是事后发现了,也追究不到他的头上。到时候,他们还可以继续站在那里说各种风凉话,痛心疾首的表示为啥不早听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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