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户部的事情正在紧要的时候,谢渊又因为荆南的事情牵涉其中。
老大和老二向来不和,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想要借机拿着谢家的把柄,逼着谢渊出头来指证老二?或者是他图谋更大,意在其他……
不得不说,身为皇帝,明宣帝的脑补能力是一流的。
祁文府只是开了个头,他就自己补全了后面所有的事情。
“皇上…”
“皇上?”
周连站在明宣帝身边,祁文府已经出去了好一会儿了,可是明宣帝却只是紧皱着眉心垂着眼帘,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太监周连连着低唤了好几声,明宣帝才回过神来:“干什么?”
周连低声道:“曹宗正在外面求见。”
曹雄?
明宣帝眉心一皱:“他来干什么?”
周连回道:“曹宗正说,是来替他家小公子跟陛下请罪的。”
怕明宣帝不解,他又补充了一句:
“为着前几日跟宣平侯府的那事儿。”
明宣帝刚才听了祁文府的话,本就已经脑补了一大堆,这会儿正疑心着。
听着刚才在祁文府口中还是“吐血昏迷,至今未醒”的曹雄,这会儿居然进宫来跟他请罪。
明宣帝顿时就沉了脸。
“他跟谢家的事情,来跟朕请什么罪,他儿子诓了谢家小子,要请罪也该让他儿子直接去谢家跟他们请,跑来宫中干什么。”
“再说之前不是还说他病的连床都下不了了,让得太医日日朝着他府中跑,连早朝都告了假,这会儿怎就有精神进宫来见朕了?”
前一刻还病的要死,说谢家仗着皇恩折辱他。
这会儿就精神百倍的来见他,口口声声的说着请罪,怕不是想要趁机告上谢家一状,先发制人?
明宣帝口中的话虽然没什么直接表示谴责的,可是单就是不满和那让曹家去谢家赔罪的话,就将这事情定了性。
周连站在一旁,琢磨着明宣帝的心意。
明宣帝直接横了他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让他回去。”
“那谢家的事情……”
“谢家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宣帝冷声道:“谢家吃了亏都没来朕这儿诉苦,他一个教子不善的,哪来的脸让朕替他管理他家事。”
“谢渊不是拿着赌约去了大理寺了吗?既然有白纸黑字放着,那照着赌约办了就是。愿赌服输,怎么,难道还要朕亲自去教他什么叫做诚信二字?!”
周连见明宣帝满脸不愉,连忙低声道:“奴才这就去。”
……
曹雄丝毫不知道祁文府早就替他挖好了坑,他服用了那药之后,身子里一阵阵的泛着虚,脸色更是苍白的厉害。
他既是入宫请罪,便是跪在门前。
殿外的积雪虽然扫尽,可是那地面却是渗人的凉,曹雄不过跪了一会儿,便觉得膝盖已经冻得没了知觉。
可是为了让明宣帝见到他的“诚意”,他却是丝毫不敢起身,只盼着周连快些传他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