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魏紫二字时,定国公夫人微圆的脸上显出一丝心疼的神色来。
徐婉兮这才了然。
祖母向来是爱花如命的,那盆名贵的魏紫,更是祖母的心头肉,阖府上下也就她能偶尔借去观赏半日而已——二哥曾因调皮摘了一朵,便被祖母骂得掉了层皮,二哥愤愤地问祖母“难道孙儿还不比一盆牡丹来得金贵吗?”,祖母答:“你这皮糙肉厚的玩意儿也敢跟我的花儿相提并论?!”
二哥气得嚎啕大哭。
张眉寿下意识地朝着摆在堂门外的那盆牡丹看去。
“回头再让父亲想法子给祖母寻一株便罢,祖母总不能因此疼坏了身子。”徐婉兮劝道。
定国公夫人无奈笑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道:“一日日眼睁睁地瞧着它没了生机,我直是觉得半条命也跟着耗干了……”
徐婉兮哭笑不得。
定国公夫人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来问起孙女的来意。
徐婉兮知她心情不妙,语气不自觉也有些犹豫起来:“请了些私塾里的小娘子们来吃茶赏花……本想借祖母的戏班子一用。”
定国公夫人显得兴致缺缺,只点点头道:“这都是小事……既是想听戏,让他们去演一场便是了。”
现如今除了那盆牡丹的死活外,什么对她而言都是小事。
徐婉兮也不敢多提其它,乖觉地应下,与张眉寿一同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跨过堂门,张眉寿驻足打量着那盆叶子泛黄,花茎略显枯垂的牡丹。
“便是它了……我祖母的眼珠子。”徐婉兮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眉寿小声地道:“我素日里也爱摆弄些花花草草,倒懂些养花之道,若不然让我试试?”
徐婉兮讶然地看着她:“这瞧着已是不行了,府里头养着好些花匠呢,若能轻易救得活,祖母也不必这般揪心了……”
“让我试试呗,全当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一来同是爱花之人,她深知老太太的心情,二来这千金难求的名贵品种,眼睁睁地瞧着枯败至死,当真让人不忍心。
徐婉兮见她神色认真,想了想,便转身回了堂中。
她跟定国公夫人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定国公夫人朝张眉寿看来,眼中神色不定。
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似是应允了下来。
徐婉兮笑着走了出来,对张眉寿笑说着道:“祖母答应了——我回头便让人将花儿给你搬回去,你若真能救得活,那可是在我祖母跟前立了大功了。”
张眉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立大功不至于,但人活在世,与人为善总是没错的。
且伺弄花草,本就是她的爱好。
一旁的阿荔却满眼担忧。
她不知道姑娘为何要吹牛皮——姑娘自幼爱花,又爱养花,尤爱茉莉,可年年养,年年死,根本无一幸存啊……
活得好好地且都能被她生生养死,这本即将要死透的……难不成还真能养活了?
张眉寿与徐婉兮在前往花园的路上,遇到了世子夫人万氏。
此番相遇,却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