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固然体恤下人,可总也不能事事自己亲自动手。
张眉寿:“……”
这话简直与她心中想问的一字不差,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而提到这里,阿福的神情却忽然又有几分闪躲犹豫。
“快说!”张峦低声呵斥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还是说,你与大公子中毒之事有关?”
阿福听到后半句,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摇头否认道:“奴才不敢!”
说话间,却拿畏惧怯懦的眼神,屡屡看向一旁的宋氏。
宋氏瞧得一阵心惊胆战。
“……”
这种感觉未免也太熟悉了吧?
仿佛下一句,这小厮就要指认她了似得!
可总不能池儿每出一回事,她就要被栽赃一次吧?
且背后的人也太傻了些,他们张家今非昔比,如今紧密的如铁桶一般,从大房到二房再到松鹤堂,哪个会不信她宋氏的为人?
宋氏对自己的人品俨然十分自信,只等着阿福开口。
谁知,阿福却怯懦着讲道:“……奴才从书房离开之后,大公子又拿着点心进了书房,那些点心,皆被摆在了书房的暗格之内……是以,奴才也不知大公子自己是否吃过。”
“暗格?什么暗格?”张峦皱眉问道。
阿福脸色越发为难,到底没有胆量直接开口。
张眉寿心底却是一动。
别管是什么暗格,点心既是今日上午被摆进去的,那眼下应当还在。
有无问题,一验便知了。
“带我们去看看。”她对阿福吩咐了一句,便转身走在前面。
阿福连忙跟上。
张峦与宋氏也快步走去。
因将阿福方才的反应看在眼中,祝又樘此时便未有再去过分探究,只静静地等在外面,并抬手拦下了一心想要表现自己的傅大夫。
傅大夫讪讪止步。
咳,惭愧,用力过猛了啊……
书房内,阿福走至书架旁,将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图取了下来。
山水图后,墙面竟被凿空了大半,那暗格约有半幅画大小。
看清了暗格内的东西,宋氏与张峦夫妻二人的神情皆是一变。
那是一尊牌位——
牌位之上所纂,乃是“湘西苗氏之灵位”七个金漆大字。
“……”
宋氏待看清了这一行字之后,心中不禁没有丝毫怒意,甚至眼眶陡然之间有些酸涩,一颗心更是揪成一团,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池儿偷偷为苗氏立牌位,暗中祭拜——也怨不得阿福不敢直言,还一个劲儿地瞅她了。
便是此时,阿福也不忘硬着头皮辩解道:“奴才也是近来才偶然发现的,起初并不知此事……”
这样的鬼话,自是没人会信,但此时也无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张眉寿已经让阿荔将那暗格之中的两碟点心取了出来。
“将画……先挂回去罢。”
张峦看了一眼妻子的神情,转而又吩咐道:“快请傅大夫进来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