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粹宫……瑜妃。”
云妃声音颤颤地道。
事到如今,她甚至还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孙氏?!”昭丰帝大吃一惊。
竟不是长春宫吗?
可震惊之后,却觉得这个答案更多了一份可信。
若云妃指向长春宫,他反而会觉得云妃是在撒谎——到底近来他也在暗查长春宫,很清楚长春宫与云妃几乎不曾产生过任何交集。
反而是玉粹宫……
甚少踏出咸福宫宫门的云妃,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废后那里了。
“竟有此等事……”
大臣间低声议论声,眼神各异。
云妃说是受了瑜妃挑唆……
可瑜妃为何要这么做?
太子念着她的旧情,若太子顺利登基,应当是对她有利无害才对。
但转念一想,人的心思本就是难以揣摩的,尤其是女子之流——嫉妒眼热,或暗中生出了嫌隙,要人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再往深处挖,已涉及宫闱秘事,他们也无意过多探究。
然而,个人动机他们可以不细问,但证据总是要有的!
总不能云妃说什么便是什么——空口无凭,难以令人信服。
“你说瑜妃挑唆你,有何凭据吗?”昭丰帝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云妃。
他冷眼看着云妃这脑子,别是瑜妃随口宽慰了几句话,她自己想多了,到头来再怪到瑜妃头上去——
昭丰帝对云妃的脑回路深深地表示了质疑。
“起先臣妾也不曾多想,只是臣妾此前前往养心殿脱簪请罪时,身边的大宫女当场撞阶自尽,着实蹊跷……臣妾那时便疑心,她存有异心,有意断绝臣妾与太子后路。”
昭丰帝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毕竟这只是疑心,疑心做不得证据。
“直到两日前,臣妾险些丧命于另一名贴身宫女碧云手下……她在臣妾的茶水中投下剧毒,幸被宫人及时察觉制住,臣妾才侥幸保住一条性命。”
四下闻得此言多是色变。
宫女投毒欲害云妃性命?!
“而后,那宫人招认,她与先前在御前自戕的宫女,皆是受了瑜妃指使,先是诱导臣妾替太子认下罪名,再欲趁此时机除去臣妾……”
“……”
云妃又详细地说明了一番前后经过,言辞间不曾提及太子半字。
这是太后事先的交待。
“这名宫女如今身在何处?”昭丰帝缓过神来,开口问道。
“尚在臣妾宫中,由宫人看守着。”
昭丰帝转头看向身侧。
“前去咸福宫,将人交由司礼监细审,不可有任何闪失——”
太监应下,立即退了下去。
昭丰帝转回身,看向身后分列两侧的百官。
“诸位爱卿且都回去吧。”
他手头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可没心思再应付这群人。
文武百官皆不敢多言,齐声应下来。
曲洵等人亦不例外。
今日的变故太多,眼下最该做的就是先回去等消息,待明确局势之后,再作打算。
而百官刚应下,尚未来得及恭送昭丰帝离去时,忽听得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皇上,泰安州传回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