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珉厂提供的引信都是按照迫击炮的最大射程来制造的,等到实战的时候,炮兵们再根据敌方目标的距离,用剪刀剪到合适的长度便可以了。
测距是一门学问,很少人能够掌握,但是用试射的办法来测定,这就容易多了。
每个炮兵都学会了默念读秒,根据药包飞出之后的时间来判定引信是否过长。
实际误差不会大于三秒钟,而且附近的其他车辆的同行可以呼喊来纠正。
为首的几个掌握拇指测距法的家伙觉得差不多了,就会通知其他人。
他们测量的距离是比较准确的,误差不会多过五十米,一般都在三十米以内。
三发之后就可以将药包送入既定区域,运气好的话,可以实现“炮弹砸脸”!
能够做到如此水准,也跟某太子的鼎力支持密不可分。
迫击炮车部队每个人每天要发射五十个药包,然后根据个人成绩来领取奖励。
跟鸟铳打靶一样,达到四百环的人,就能领到四两银子。
三百换至四百环的人领取的奖励将会减半,二百环至三百环则被视为合格。
二百环至一百环须被警告,一百环以下的笨蛋则会被调离该部队。
这参战的五十七辆迫击炮车里面,真就有人能打出四百环的成绩。
天天这样不敢说,但是一两天就能领取四两银子。
玩迫击炮需要自身天赋与学习能力,缺一不可。
就有那么三个炮手能达到某太子的预期,用十天时间,每人便赚了四十两银子。
等到跟随杨文岳大军出征之时,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成手了。
在大同城下,除了最开始的几个药包之外,其余的大部分都会落到城楼半径二十米之内的地方。
结果只用了不到二十个药包,便将瓮城城楼给削去一大半,还把“前晋太祖皇帝”给吓到了主城城楼里……
挂着“前晋”二字的大纛旗杆被当场炸折,残破的大旗没了牵挂,也随风飘落到了城外的空地上。
在平叛大军持续不断的狂轰滥炸之下,守军的士气也随着瓮城城楼与大纛旗被炸而低落下来。
城楼一带成了大家的禁地,因为那是来犯之敌的集火攻击区域。
不管是谁,只要过去,就可能瞧见不远处一个炸药包的引信正在燃烧。
遇到这种情况,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掉头就跑,哪还敢在城楼附近停留片刻。
久而久之,莫说是游击,哪怕是参将乃至副将前来督战,用亲兵部队逼着众人守住城头,士卒们也是畏缩不前。
要是像之前一样,隔着垛口互相对射,大伙都会咬牙挺着,可光挨炸不能还手,那就别硬撑了。
这一个敌人都杀不了,己方还几十几十的受伤惨死,和阳门附近的守军就不愿意继续听从上司的号令了。
抬头瞧着已经变成残垣断壁的城楼,再看看精神涣散的同伴,用血肉之躯来抵挡外面打过来的强力铳弹,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大家从默不作声的犹疑,逐渐变成了心有灵犀式的抗拒,如果将领们继续弹压,那就可能造成大规模哗变。
在普通士卒们心里,守城与送死是两个概念。
你王朴在大同称王称霸,大家都不会过问。
可执意让大伙送死,那就绝对行不通了。
大同是你王朴的,守住了也不会给大伙十两银子的奖励。
守不住的话,起码要保住性命才是。
你王朴自立为王,大伙没捞到好处也不能赔进去性命。
有什么样的将领就会有什么样的士兵,而且守军本来就不占大义。
前去抵抗东虏,他们是不情愿的。
就此背叛朝廷,他们也有些惧怕。
总的来说,王朴的部队是一群不想打仗,却想领赏银,而且还贪生怕死的混子。
因为王朴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比普通士卒更加怕死,所以才抗旨不尊,乃至自立为王。
但从古至今,建国称王,登基大宝,都是要靠实力的,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笑话而已。
王朴麾下的将领们也是对能否脱离朝廷的掌控心存疑虑,毕竟就凭这一万来人是很难支撑下来的。
皇太鸡远在天边,近期根本就指望不上,若无外援相助,面对朝廷的征讨大军,唯恐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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