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付出的伤亡代价比攻击城门要小一些,只要能够攻破其中的一处,就能让大军蜂拥而入,直取皇城。
如果硬打崇文门,即使攻破了外面的瓮城城门,还要继续攻击后面的内城城门,打不下来后者,那部曲就只能被憋在翁城里动弹不得。
崇文门以西的正阳门和宣武门也大同小异,这三座城门里,勇卫营在正阳门部署的兵力最多,防御力度也最强,想要攻克至少要付出伤亡数千人的代价。
想找另一个攻击点的话,那就是城西外城与内城的结合部,可以实施与城东这边一样的“对称打法”。
郝明宇刻意没有让城下的步兵率先发动进攻,因为他们被城头上的敌人发现的话,在城墙上偷袭的部曲就失去了先机。
如今城墙偷袭这招已然失效,至少暂时还看不到攻入角楼的希望,那就只能进行大范围的强攻了。
“快!给我上!架云梯!”
五军营的把总们挥舞着手里的腰刀,卖力的吆喝着手下,让顶着箭雨刚刚完成渡河的士卒们,做好攀爬攻城的准备,倘若不顺势冲上去,站在城下只能白挨打。
有的人尽管适才差点掉进河里,浑身湿漉漉的,可还得连滚带爬的扶起又长又重的云梯,幸好天气不错,很是温暖,身上沾点水也不会因此而结冰。
“……见你个鬼!”
五军营上次御敌已经不知道是哪个年头的事情了,久疏战阵加之晚上视线不佳,让他们有些组织混乱,甚至两条云梯都能玩出交叉图形,然后开始互骂对方蠢货。
城头上的勇卫营官兵可不管下面智商谁高谁低,一律用军械热情招呼,一锅锅烧得冒泡的火油往下一泼,再往下丢个火把,那真叫一个“畅快淋漓的享受”。
“啊……”
十二三个沾到火油的五军营士兵眨眼间便被点燃,尤其是皮肤会体验到强烈的灼烧感,能达到痛不欲生的境地,疼地不停地地上打滚,不住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种液体攻击是任何铁甲、皮甲、棉甲都抵挡不住的,而且难以被立即扑灭,被浇到一定剂量的话,即便不死,捡到半条命,也会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残废。
面对敌袭,训练有素的勇卫营的反应速度是非常快的,自打看到角楼上发出的烟花,听到敲锣声,角楼附近的城门、马面、女墙等位置的守军便立即进入战备状态了。
等郝明宇下令开始大规模攻城的时候,城头上的勇卫营已经装填完火炮和火铳,可以对城下密密麻麻的敌人进行无差别的反击了。
“战况如何?”
“禀将军,城防严密,贼兵迟滞不前!”
黄得功派副将张一龙镇守内城南面的三座城门,作为勇卫营的悍将之一,张一龙在得报之后便披挂整齐,很快带领亲卫队从正阳门移师崇文门,指挥各部御敌作战。
在此之前,他与监军太监王裕珉商定,由后者率部继续固守正阳门,避免中了贼兵调虎离山之计,同时将此处发生的情况立即飞报给太子与总兵黄得功。
张一龙偷眼从射孔往外一看,只见城下火把数以千计,点点黑影不住在攒动,横飞的箭矢穿梭其中,数十部云梯已经架起,越是靠近城墙下,形势越是危急。
喊杀声震天,听上去很是骇人,对方竟然在全力以赴的攻城,这番景象全然不像是酒囊饭袋一样的京营,若非亲眼所见,决计不能轻信。
在单一位置,对方投入的兵力远多于自己,张一龙见状立刻眉头紧蹙,思索对策。
他在每座城楼部署了三百人,每座角楼均有一百人,马面与女墙上也有若干兵力,但对付这样的猛攻就有些吃力了。
继续按兵不动的话,眼前这里势必会吃紧,一旦从他出调兵,又要担心贼兵会声东击西,所以还对增兵的打算犹疑不定。
用五百人防御下面两三千人的进攻,在敌人也配备了火炮的情况下,张一龙并无太大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