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后手
巨母古城上游五里的河边,干枯的芦苇荡深处,草根下两个小雪堆突然动了一下。
不一会儿,雪堆里露出两个脑袋,头上戴着厚厚的狗皮帽,狗皮的颜色黄黑相间,与泥土芦苇颜色相似。
帽子外一圈还扎着枯草,竟然是两个俯卧在那里的人。
两人身上是羽绒的袄子和裤子,外边罩了皮衣和皮裤,外面还罩了帆布衣和帆布裤,衣裤上都是挂着碎布条,布条的颜色是雪的白色,泥土的黑色和枯草的黄色。
一身的迷彩服,数米外想要看到这里还有俩人,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听一人对另一人低声道:“老大,我去看看马儿,昨夜听了一晚上的狼叫,不踏实。”
老大一脸的络腮胡子:“狼往北面去了,估计那边死了不少人。马儿应该没事儿。”
拨开手上厚厚的手套,看了一下腕表:“去吧,半个小时后回来,机关里有东西的话也弄点,这天天茶粉压缩粮,吃得放屁都喷灰。”
老二笑道:“要能搞到一只飞龙,就快活了。”
老大将口罩拉起来,只露出眼睛:“抓紧点,昨天城里的人出来插旗标示水道,估计辽狗们就快要回军了。”
“好。”老二猫着腰,往芦苇荡的另一头去了。
老大将营地遮挡好,从睡袋里抽出一支绑着伪装布条的长铳,悄悄朝河边两里外一个土坡摸去。
前方几里就是巨母古城,城池只有低矮的土城墙,就听见城里乱糟糟地吵嚷,不多时,一队骑军奔了出来,急切地奔向流凌的河道。
河道上一处地方插着旗帜,从岸上插到水里,然后又一路插到对岸。
辽人骑军沿着旗帜渡过河流,朝着对岸奔去。
老大摸出望远镜,一直在这里盯着前方,远处城头上也上去了不少士兵,紧张地看着骑军前去的方向。
城中还在喧闹,不多时,又是一队骑军冲出。
身后响起吸吸索索的声音,老二也摸了上来:“马匹没事儿,真套着一只飞龙,哥哥,给。”
说完解开衣服的口子,从怀里取出两块禽肉条:“赶紧吃。”
老大接过咬了一口:“这尼玛就是山鸡,放了调料油煎过我就不认识了?”
老二嘿嘿笑道:“到底还是瞒不过你汴京城的嘴。望远镜给我看看。”
老大将望远镜递给他:“动静挺大,这是要来了。”
老二拿着望远镜端详对面,嘴里说道:“就是不知道瞿师爷那里是胜是负。”
老大几口将老二带来的野鸡肉吃了,拿雪抹了把嘴:“干好自己的差遣就是了。”
老二说道:“我俩就是最后一道门槛,大帅说了,要是咱哥俩干成这票,辽国可能得早亡几十年。”
老大说道:“那咱也没白跑这几千里。”
说完又叹气:“狙击班那帮子杀才还羡慕咱,我现在啊,就想着地理教授讲大西州,有大石陵的那处地方。”
“你想想,几十年的大太阳,晒得人跟墨一样的黑,下几滴雨就是遭水灾那地儿,得多暖和?!”
老二不敢笑出声来,张大了嘴巴发着齁音,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哥哥泡澡堂不好吗?真照你这么整,不跟刚才的烤冻肉一样了?”
说完开始从包里取仪器,温度计,风速方向计,一个个摆在面前。
老大则开始检查狙击铳。
等到老二也开始检查枪械的时候,老大则摸出一个小本本记录数据进行演算。
之后老二也记录演算,然后核对数据,调整铳械,交换复查。
等到一切做完,两人爬到坡侧两处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岩石后,不再动弹。
两人都是皇家军事学院狙击科目特长生,老大叫冯焕,老二叫李锣。
冯焕是汴京人,祖上是太宗亲卫的小使臣,家中世代军职。
到了冯焕父亲这一辈儿,家道中落,于是冯父一咬牙去了西边,想给家中老幼挣一份钱粮。
结果钱粮倒是挣到了,不过是烈士津贴,人就再没回来。
元丰之后,烈士家属政府会抚养到十四岁,安排读书识字学数理化,之后还会安排工作或者选拔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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