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明白,从那个时候开始,熊大人就陷入到朝廷的党争之中。”
“熊大人出任南直隶学政期间,对于生员的管理和要求很严格,这本来是好事情,不过熊大人的性格脾气颇为暴躁,严厉之余,又会怜惜某些生员,导致某些不公平的事情发生,这对于熊大人的声誉是有很大影响的。”
“芮永缙被杖身亡,其家人也遭受到牵连,我对此事有看法,于是在熊大人离职之后,找寻到了芮永缙的家,带走了他刚刚出生的小儿子。”
“后来熊大人复出,经营辽东,我也曾经想着继续去辅佐,可思前想后,觉得不行,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依照熊大人的性格,在辽东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中,很难立足,会给自身带来灾祸。”
“果然,熊大人后来被斩杀,传首九边,其家人也遭受株连。”
“去年,朝廷为熊大人平反,其尸首得以运回家乡安葬。”
曾永忠说完之后,吴宗睿马上开口了。
“先生离开安远县,怕是得到了熊大人平反的消息,护送其灵柩回家,而廖文儒则是芮永缙的小儿子,只是不知道先生与觉远大师是什么关系。”
曾永忠看了看吴宗睿,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
“瑞长,你真的聪明,马上就想到了我离开社学的缘由,也想到了廖文儒的身份,觉远大师与我乃是同乡,自小就是至交,他无心科举,早年就出家了,我将文儒带走,本想着带回家乡去的,偶尔接到了觉远大师的信函,故而将文儒送到了寒鸣寺,自己也到了吴氏家族的社学,谋了一份糊口的事情。”
“熊大人复出之后,觉远大师和我都颇为担心,决定隐瞒廖文儒的身份,后来熊大人被冤杀,我们觉得没有必要恢复廖文儒的身份了。”
“此次我到了徐州,芮永缙的家人早就不知所踪,我在徐州找寻了半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吴宗睿站起身来,对着曾永忠稽首行礼。
“感谢先生告知我这些过去的事宜,文儒的身份,我想还是继续隐瞒下去,他日若能够找到芮家之人,再说不迟,再说熊大人已经作古,继续追究这些事情,亦没有必要。”
吴宗睿稽首行礼,曾永忠也站起身来。
“瑞长,当初让你到寒鸣寺,是我提出来的,吴氏家族算计你,我都清楚,也知道其中的缘由,让你到寒鸣寺,就是想着让觉远大师照顾你,避免你被吴氏家族执行家法,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在寒鸣寺,有了不一般的奇遇,这是你的福分。”
“而后你的所作所为,让我震惊,好些次我都想到了熊大人,若是当年的熊大人,有你一半的气度和睿智,也不至于惨死,家人遭受株连。”
“思来想去,我决定到滁州来,辅佐与你,若是你同意,我一定会好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