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卷宗上面的材料,上元县衙只需要呈奏给府衙报备就是了,为什么会存疑,最终呈送府衙决断,这说不通。
隐隐的,刘方胜也觉得,这是不是府尹大人给上元县施加了压力,让上元县将这个小案子呈奏到府衙,让推官吴宗睿最终决断。
不过仔细思索之后,刘方胜推翻了这个判断,府尹大人上任的时间不长,上元县又是京城所在地,一举一动都牵涉到方方面面,会有很多关注的目光,府尹大人没有必要如此冒险,万一有人举报,南京刑部过问了,水落石出之后,府尹大人岂不是要遭受责罚。
为什么如此简单的案子,上元县会呈奏给府衙。
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时候,刘方胜念念有词。
“怪了,真的是怪了,上元县此举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案子背后牵扯到什么势力,或者说知县明知其中有问题,却不敢得罪,推给了府衙吗,要真的是这样,吴大人岂不是要钻进这个圈子里面去。。。”
厢房,詹士龙同样在沉思,只不过他的神色带着忐忑。
上元县呈奏的案子,他没有细看,本能的做出决定,让吴宗睿来断这个案子,赵从荣作为他的副手,自然是能够看卷宗的,治中刘方胜与通判蔡思杰,都有断狱的职责,也应该过目,但不能插手这个案子。
应天府辖下各县,呈奏上来一时间断不下来的案子,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是府衙这段时间的局面有些微妙,所以詹士龙才会想的稍微多一些。
好几次,詹士龙都想让吴宗睿到厢房来,他嘱托一番,让吴宗睿好好的审这个案子,不要出现什么差池,但最终忍住了,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明显,以免落下了口实。
府衙的情形,詹士龙不知道,他仅仅是担心,吴宗睿太年轻了,若是审案的时候忍不住,做出了错误的判决,那影响就难以挽回了。
推官断案,一般都是从卷宗上面找到端倪,特殊情况之下,可以提审犯人。
提审的地方有三处,要么是在县衙的大牢里面,要么是在府衙的大牢里面,要么是在县衙的大堂,既然府衙接手了案子,犯人可以押解到府衙的大牢里面。
长久沉思之后,詹士龙叹了一口气,还是让吴宗睿独立的去审理这个案子。
吴宗睿若是遇见了麻烦,肯定会主动来禀报的,如果能够顺利的断下来,也能够增加资历,十六岁的推官,能够断下县衙都断不下来的案子,此事若是禀报上去,朝廷必定会口头嘉奖,虽说这样的嘉奖没有实际的作用,但能够增加吴宗睿在府衙的分量。
到时候詹士龙就能够真正依靠吴宗睿了。
詹士龙抬头,看向厢房的门口,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