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御者得令后,娴熟地握紧手中的缰绳调整好方向后,继续向前疾驰而去,在地上留下一道完美弧度的车辙印。
待行至南郑北门附近,张松这才看清这股密集的人流原来都是些衣衫褴褛,面露饥色的流民。然令人惊异的是,其彼此间虽相互搀扶,疲惫无力,眼中却饱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未来的深切希望。
而不远处的城门口则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流民们在这里登记后,便一人领一碗热粥在城门前找一处立锥之地一阵狼吞虎咽,稍作停留之后便在鬼卒和郡兵的看护下井然有序入城而去。
“未曾想米贼居然如此懂得笼络人心,若是长此以往,必为刘使君之心腹大患!”张松看后心中不由闪过一丝阴沉。
“来者何人?”一旁负责维持秩序的鬼卒见到张松一行人在人群中举止打扮颇为独特,顿时心生警觉,遂开口问道。
“还望告之你家师君,就说益州别驾张松奉命前来吊唁苏府君!”张松将那副尖嘴猴腮的面孔转向鬼卒正色道。之后也不再管对方反应,直接将头伸回车内,重新拉上帘布,彻底与外界隔绝,一举一动官威尽显。
然此时正逢张鲁在城外老榉树下传道解惑。一旁围观的人中除了有众多天师道弟子,南郑百姓之外,甚至还有不少鬼卒,郡兵,以及东州兵的身影。
张鲁面朝众人席地而坐,时而虚静默然,似在沉思,时而沉吟,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亦将无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
“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以于人。故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夫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师君,何谓天道无亲?”一个冒昧突兀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张鲁寻声望去,这才发现对方是一个年轻的东州兵士卒,后者正一脸困惑地望向张鲁。
话说之前刘焉借调给张鲁的一千东州兵,在汉中初定之时,便被安排在南郑城外独自扎营。而后随着局势渐稳,张鲁便经常命这些东州兵同郡兵,鬼卒一道巡视汉中各地。规格,地位,吃穿用度等皆同。
张鲁稍作停顿之后遂耐心解释道,“所谓天道无亲,便是于天地万物一视同仁,无所偏私,是为至仁。”
见到那名东州兵依旧一副懵懂状,张鲁乃继续解释道,“将盛满清水之碗置于颠簸车船之中,碗中之水必定四溅而溢。若是置于四平八稳食案之上,则依旧平稳如故。无所偏私,则各方皆无怨求,天下自然大定。”
“在下明白了。所谓至仁,便是将一碗水端平。”那名东州兵听后如醍醐灌顶,乃释然道。
虽然对方理解得过于简俗,张鲁却并未在意,遂颔首微笑。
“师君,城门口来了一位叫张松的人,自称是益州别驾,前来吊唁苏府君。”一名鬼卒气喘吁吁从远处跑来,拨开密集的人群,来到张鲁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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